“你弟弟他?”
“失踪了,他那年才七岁,听邻居说,是被一个穿花裙子白衬衫的中年女人给抱走的,但他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却连追都没敢追。”
她嘴角扯起了个牵强的笑容:“后来我爸妈找了很多年,我到这里后,也借助部队的力量寻找过,可都没有结果,仿佛那个女人就这样人间蒸了。”
“对不起。”
秋姐仍旧笑着,似乎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么多年我早就看开了,人得信命……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好好休息就是了。中午饭我会替你从食堂打来的,想吃点什么待会想好了写个单子,纸笔都在床头柜里。”
王恺应了一声,突然问道:“对了,我能知道院长办公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额,姑且算是标本吧,是从哪里来的吗?”
秋姐笑了起来:“哦,你说那个啊,被吓到了吧,那些东西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力量。”
“来源除了一些阵亡老兵临终留言的捐赠,还有一些......”
秋姐的神情有些古怪,她斟酌了下用词,然后道:“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觉醒者和修行者都会安分守己,这也是清道夫存在的意义。一部分能力犯罪分子,如果罪行严重到被判处死刑的话,他们死后的身体器官就会被摘取;院长的权限其实很高,她是国家在这一方面很重要的研究人员。”
“所以分配到院长手中的大部分都是那些人体内最精华的部位,比如说拥有凡视觉的眼球,拥有‘暴食’能力的胃囊。”
秋姐见王恺眼睛直,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被吓到了?”
王恺干笑了一声:“没,只是没想到秋姐你原来懂的这么多。”
其实是有点怕的。
源头大概是在以前的那种都市异能小说里,经常讲的被国家捕获“切片研究”之类的事。
他的小秘密还挺多的。
秋姐不疑有他,笑嘻嘻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是天赋在那儿摆着,你秋姐我大概率也还在训练场上,做你们新兵的教官呢。”
王恺有些惊讶:“秋姐也修行过?”
“对啊,我跟你们班长朱玉文是同一届的清道夫,可是后来因为资源供给不上,我和几个天赋格外差的小姐妹,就都转为文职了。”
原来老朱叫朱玉文。
王恺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太会说话,怎么引出来的都是别人的伤心事?
他尴尬地笑了笑,很诚恳道:“对不起秋姐。”
秋姐摁了一下他的脑门儿,用一种老姑娘的语气说道:“小屁孩儿没事儿说什么对不起,你是差点就成烈士的人,答应姐姐放肆点好吗。”
王恺“额”了一声,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大串菜名递给了秋姐,问道:“我这算不算放肆?”
秋姐笑得特开心:“不算,充其量算个饭桶;行吧,你等着吧,十一点半我就给去给你打饭,保准你头一个吃上。”
“谢谢姐。”
王恺目送秋姐离去,躺在床上,摒弃脑中杂念,神归识海。
昨夜他所得的最大瑰宝,不是指间正佩戴着的那枚戒指,而是上古修行法——云上琅琅书。
琅琅是象声词,用以形容金石撞击,“云上琅琅书”顾名思义,指的是云端有大道之音传来,一个自称“地载”的上古先贤记载下来并将之编撰成道书。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内容就记载在扉页上。
云山琅琅书并非实体典籍,而是只存在于他脑海中一段记忆碎片的具现物,呈现出书的模样,就摊开放在怠惰魔王像的手心,很有魔幻艺术风格。
要么说知识就是财富呢,洛神给出的这一段记忆碎片能拷贝成无数份,成本几乎为零,但放在人类世界,每一份都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偏偏这些东西对幻想神庭的那些存在而言毫无用处,怪不得有“各取所需”这种说法。
说实在的,他们假如选的不是自己,而是拿手中的资源去同国家领导人交换,能得到的好处肯定远比跟自己交易强。
这应该就是月神口中对他们这类存在的限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