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陈设不多,阿旺一进门就踩到了一条非常柔软的地毯。
地摊的毛又长又软,阿旺穿着鞋才上去,一下就陷入进去,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脚背与鞋面。
这样的地毯,平时脏了要如何更换与打理呢?
这不能怪阿旺心中好奇,这样的地毯,凡俗世界里也不是没有人用,但大多都是养着数量可观的杂役佣人,让他们定期更换清洗,以保证地毯的蓬松柔软。
即便是在修真界,用这种地毯的修士也需要为地毯专门配置大量的炼物造物。
更有甚者,会专门布置一个保持地毯状态的法阵,用以确保地毯的状态良好。
神都山的这处城堡,平日里根本就不为人所知,除非是养了世袭的仆役,不然怎么可能保密得这么好?
至于说是不是布置了法阵,阿旺观察了一下被自己踩脏的地摊,又觉得不像。
那么,难道说是布置了阿旺最擅长的炼物造物?
阿旺目光扫过雕花的大床,以及床上垂挂的丝绸帷幔,似乎这里没有安装多余的造物。
又扫过花纹繁复的床头桌,甚至没有放过上面的台灯与饮具。
这里也没有。
那么,镂空的高背椅与稳重的写字台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如果有大量清洁用的炼物造物,又应该安装在哪里?
总不好安装在地摊下面吧?
阿旺的目光透过镶嵌彩色玻璃的窗口,生出了探身出去看看窗外有没有安装炼物造物的冲动。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下一秒就被阿旺主动掐灭。
笑话,安装在窗外是给谁家的地摊保洁去了?
生出这个念头,怕不是想要从城堡上面跳下去摔死自己。
“果然是肇裕薪的后人,虽然心思还比较单纯,至少警惕性尚可。”
之前那个听不出公母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这一次阿旺有强烈的感觉,觉得声音的来源是雕花大床的帷幔里面。
快步上前掀起了真丝帷幔,阿旺一刻也不停留,倒手抓起了绸缎制作的夏凉被。
预想中的主人并未现身,铺了厚厚几层丝绒褥子的大床上,空空如也。
“哎呀,年轻人真是心急,你还没有说你跟肇裕薪是什么关系呢?”那个声音再起。
“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阿旺丢下锦衾与帷幔,大吼。
“哎呀呀,喊什么呀?”那个声音听不出语气,但说的话却充满挑衅,“你家传的炼境术,都被你就着大米吃掉了吗?”
阿旺左右打量着房间,高声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衍神族的人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那个声音第一次带上感情,它失望了:“衍神族是什么族?不是人族的肇家后人吗?”
阿旺听得一愣,他也有些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衍神族。
“既然不是肇裕薪的后人,解不开这个幻境也是正常的。”那个声音忽而变得有些委屈,“你走吧,出去之后希望你忘了今天见到的一切。”
阿旺忽然发现,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茶几,以及对面放着的两把椅子。
茶几上正有一个好似竹节一般的被子,装着多半杯热气蒸腾的茶水。
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青绿色宽大袍服的少年,此刻正龇牙咧嘴的喝着自己面前的热茶。
那肥大的衣袍,穿在这个比阿旺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身上,看起来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偏偏,那孩子还一本正经地在喝茶,让阿旺忽然对眼前的一幕生出了极度的违和感。
尤其是那孩子肩膀后面有两只秀小的肉翅,就好像是没有毛的鸡翅一般,让阿旺更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那孩子斜着眼瞥了阿旺一眼,开口道:“不用猜了,现在你看到的都是真的,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要杀了你之前,赶紧走吧。”
被一个怪模怪样的少年威胁,阿旺也真的感觉有些新奇。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怪模怪样的少年,说话声音虽然奶声奶气,也感情十足,音色却与之前的神秘声音并无二至。
所以,阿旺故意逗它道:“你还没告诉我,应龙国为什么叫应龙国呢!”
那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没有通过幻境的考核,我自然不能跟你说。”
阿旺刚想反驳,那小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狡辩了,原本测试失败是要死掉的,我看你开来了故人的五色鸟,才决定放你一马的。
识相的就快快离开,不然我可要改主意了。”
阿旺左手抹过储物袋,五只五色鸟都出现在他手心里。
“你说这玩意啊,我家有一整套呢!”阿旺得意道,“还有你刚说的肇裕薪,那正是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