蜢士觉得自己倒霉死了,怎么就落到这个凶神手里,还不如死了痛快呢——他本是蚱蜢成精,胡乱取了个名字,以示不忘根本,压根儿就没有姓氏。
自知不能幸免,蜢士脖子一梗只求速死:“说不说都是个死,给个痛快吧。”
夏致远心说你以为你跟我来硬的,我就能佩服你么?想屁吃去吧!
“说出来,给你个痛快,放你元神投胎。不说,神魂俱灭!”夏致远口中威胁,心里却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还是修行世界好啊,明明是以死相逼,却还能摆出一副我很照顾你的恶劣嘴脸。
蜢士还想坚持一下,却被夏致远一剑刺穿了大腿,那人厉声惨号。
“还不说?”夏致远心中不忍,可一想起惨死的百姓,立刻心硬如铁,攥紧剑柄慢慢扭动。
蜢士叫得更惨了,双手紧紧握住剑刃:“我说,我说,就我们几个,没其他人了!”
夏致远无法分辨真假,只能算他说的是实话,翻手抽剑。
蜢士疼得大声叫嚷,余音在山谷中来回激荡。
夏致远指向山谷:“走!”
不确定谷里还有没有埋伏,干脆让俘虏走在前面探路。
蜢士疼痛难忍,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深入山谷一段距离,小径的尽头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小小的盆地,盆地正中央,一只丹炉喷涌着血光,隐约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盆地边缘,数以百计的百姓挤在一起,既无老也无弱,基本都是青壮,仅有的例外是几个半大的孩子。
看到铁罐头般的夏致远,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刚刚还安静地聚集在角落,这会就像即将沸腾的汤锅,不安中夹杂着躁动。
牛角造型的头盔,任谁看了都得先在心里嘀咕几句。
夏致远掀开面甲,露出人类的面孔,可百姓的骚动并没有降低,反而更加混乱几分。
“有领头的么?出来说话!”他晃了晃一直提在手里的虎头,“看见了没有?我杀的!”
众人沉默以对,好一会儿才有个面相沧桑的中年男人站出来,战战兢兢地询问:“仙、仙师有什么吩咐。”
他的目光先落在蜢士身上,眼中又惊又惧,再落到夏致远身上,更加胆怯几分。
夏致远柔声安慰:“不用怕,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在百姓之中来回扫视,神识更是最大限度释放,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点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中年人赶紧应是,始终不敢看夏致远的眼睛。
夏致远也没办法,他来自现代,人人平等的观念深入内心,可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百姓来说,人人平等就是个想都不敢想的笑话!
他又安慰几句,让这个中年人回去,好好安抚其他人的情绪,随后提着蜢士来到盆地正中央。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丹炉比想象中大得多,最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后面还有一个土台,与丹炉的边缘等高。
血腥气更浓了,隐约间,还能听到炉子里传出阵阵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