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廷看她这个狂劲,觉得萧呈是对的。
要找事,非得带上他这个夫人不可。
“去替十二娘撑腰。”
陈夫人听完他的话,当场就炸了。
“那小蹄子自己惹事就罢了,不是说不跟娘家往来吗?怎么,现在要靠着咱们了?不管,谁乐意去谁去……”
冯敬廷目光微微一沉。
“夫人,这是圣旨。”
陈夫人喉头一哽,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可以瞧不上晋国的太后,却不敢把齐国皇帝的圣旨当成耳旁风……
“阿母去吧。”冯莹目光挣扎,声音尽量平缓和轻柔,“长姊被人欺辱,打的也是许州冯氏的脸……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阿父身为人臣,也得让陛下安心不是?”
萧呈安心了,才不会惦念冯蕴。
陈夫人看一眼女儿,那股子火气便泄了。
“真是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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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冯敬廷夫妇带着齐帝的旨意和两名齐国太医,前去探望晋太后,开口便道:
“得闻小女冲撞了太后殿下,冯某特地前来请罪,便奉齐帝旨意,带来齐国最好的太医,为殿下问诊。”
他在官场行走,行事很是客气。
陈夫人却是不然,上来便扮演好了自己的泼辣角色,顺便当一个好母亲。
人还在门外,她拔高的声音就传了进去。
“外面都传遍了,说是我的女儿把晋太后推下的望台?呵!原以为是后宅子里那些争风吃醋,上不得台面,但谣言传来传去,已经变成齐国冯氏女刺杀晋国皇太后了,这可不得了,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们冯家往后要如何立足?真是脸面都不要了吗?”
“今儿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冯家一个说法。”
泼妇有泼妇的气人方式。
那声音一出,周遭便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接话。
毕竟他们不是晋国人,晋太后再是威仪,也不能当场把前来探病的齐国使臣和夫人打一顿吧?
这里的厢房隔音效果不好,无须旁人通传,李桑若就把陈氏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
她气得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虚弱地看着唐少恭,恨恨咬牙。
“不是说……事情过去,就不会再追究了吗?冯家人怎么回事……”
唐少恭皱起眉头。
谁能想到冯敬廷会横插一脚?
李桑若听着陈氏的酸话,气得揪紧被子,胳膊直抖。
“哀家愿意跟她冰释前嫌,她却不肯放过哀家。这是什么道理?大将军呢……”
她左右四顾,双眼满是雾气。
在疼痛中苏醒过来,她此刻从精神到身体都极是羸弱,最想看到的人,便是裴獗。
“少恭叔,你不是说,大将军会来看我吗?”
唐少恭眼睛里冰冷一片,并没有因为她的痛苦,有半分暖意。
“殿下昏迷的时候,将军来看过了。”
李桑若欣喜不已,“当真?”
唐少恭点头,“敖七把裴老将军接到了鸣泉,他们父子二人要说话。这一时半会,怕是过不来……”
李桑若气得喉头发紧,“那冯家人如何应付,就由着他们在那里闹腾吗?”
唐少恭尚未接话,陈禧就灰白着脸进来了。
“殿下……将军夫人来了。”
李桑若听到冯蕴的名头就气,“她来做什么?她还有脸来看哀家吗?”
陈禧咬着下唇,在李太后的盛怒中,有些不敢言语。
唐少恭还算镇定,“说。”
陈禧应一声,躬身拱手道:“将军夫人也带来了一个大夫,说是……要和殿下当堂对峙,还原事实真相,恢复名誉。”
私下道歉不行,还要让她下旨认错?
李桑若想也不想,“让她滚!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哀家当堂对峙?”
陈禧吓得腿软,险些当场跪下去。
唐少恭沉吟,“她是一品国夫人。”
李桑若瞬间哑口无言。
那无边恨意蔓延到嘴里,牙都快酸了。
这一步又一步,冯氏女逼她太狠。
陈禧壮着胆子道:“冯家人态度强横,不肯善罢甘休。陈夫人嗓门又大,这会子已引来不少人。外面有人,有人在说……”
“说什么?”
“说大夫看过望台的血污了,极是蹊跷,疑似太后殿下小产所致……”
李桑若脑子瞬间空白,眼底充血一般。
原来下旨认错不是冯蕴的目的。
冯氏女还要让她名誉扫地,受尽天下人嘲笑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