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佑着就要行大礼,李源忙摆手制止。他懒得跟这家伙啰嗦,简单敷衍几句后走到城垛旁。口中问道:“敌军有何动静?”
“禀李校尉,并无太多异动。似乎从早晨起都在弃舟登岸,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陶世忠当先禀报道。
李源哦了一声眯眼往城下河面上看去,果见远处敌方船阵似乎正靠近西岸。一艘艘的大船只上有一队队的兵马正往岸上去,各种物资也都往岸上在搬运。
“李公子,可知他们在做什么?难道是不打算攻城,准备撤离不成?”顾明礼沉声问道。
李源皱眉尚未开口,孙承佑笑道:“定是要逃了,他们不能逆风逆流从河道逃走,只能从陆路撤离。依我看,十之八九他们是要逃了。昨日一时间,他们便损失了战船五十多艘,阵亡两万兵马,任谁也吓破胆子了。”
李源沉声喝道:“孙节使,不要信口开河。”
孙承佑一愣,尴尬道:“怎地?难道我判断得不对?”
李源皱眉道:“他们怎么会逃?他们能逃往何处?晋军孤注一掷放弃金陵直捣苏州,便是要在吴越之地开辟新的局面。现在他们要逃走,岂非前功尽弃?
他们南下不成,北边唐国旧地又尽失,已经退无可退。唯一能扭转局面的便是拿下苏州城,有怎么会轻易撤退?你不要胡乱话,以免扰乱军民之心。”
“正是,孙节使,你便不要乱话了。话昨夜死赡弟兄是否安置了?从河中打捞的敌军尸首可安葬了?这才是你该去做的事情,便不要在这里掺和守城之事了。”顾明礼也皱眉道。
堂堂中吴节度使竟然被当场训斥得面色羞愧,他孙承佑何尝不知道该去做哪些事情,但总是陪在顾明礼和李校尉身边觉得安心些。一门心思地去认真做事,那可不是他孙承佑的风格。随后孙承佑默默徒一旁,不敢再话了,那些事他早已安排了别人去做,他可不愿就此离开。
“李公子,依你看来,晋军打的这是什么算盘?”顾明礼问道。
李源想了想道:“顾翁,你那几千援军怎地还没到?不是昨晚便该到了么?”
顾明礼道:“午前必到,因为先前船只被征用了,所以他们晚到了半日,老夫已经派人去催促了。领军的是我顾家子弟,定不会有差池。”
李源点头道:“那就好,一定要尽快。昨日看似大胜,但咱们损失也很严重,死伤了四千多人。总共才有一万余兵马,这一战便损了四成,实难昨夜之战是胜战啊。晋军尚有四五万人,六千人防守五万,那还是不成的。你那几千兵马今日必须到,否则今晚定挨不过去。”
顾明礼点头道:“李公子所言极是,午前必到。”
李源道:“那些兵马到了之后,直接便去西城守卫。”
顾明礼愕然道:“你是,晋军要攻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