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翎收枪,随意擦了擦汗,大步走上前,有点儿少女老成地说道:“爹爹,是不是东宫那边传令来了?”
岳山捋了捋胡须,大为满意地说道:“是啊,不愧是我岳山之女,连这都能看出来。”
岳红翎走到了石桌前,拿起茶壶大口大口喝着,然后接过身边丫鬟手中的手绢擦了擦。
“这有何难。”
“那位殿下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获得了监国之权,然后就开始举起屠刀立威。”
“然则,朝中局势盘根错节,盯着那个位子的人太多,仅仅是他一人,怕是杀不过来。”
“今日传出五十万石粮食在太平镇被马匪抢走,他岂能善罢甘休。”
“然则,殿前司只护卫京师,东宫千牛刀卫也平不了马匪。”
“陛下既然给了他监国之权,应该不会不给兵权,要么今日,要么明天,必有消息到这里。”
岳山点点头,慢步走到石桌前坐下,他这些年一直在调理身体,七十多岁还老当益壮,但是也只是壮了那么一点儿,站时间长了,也会腰酸背痛。
“不错,你本就是陛下留给未来储君的力量,这一手,比李林甫入主公相府还要早,李林甫几年前便开始着手布局安排朝政,陛下不会不知,之所以如此,恐怕是想要熬鹰。”
“陛下当年也是文治武功、政吏清明、几度出征北地,打败了蒙元、又灭了辽国,算得上是一代明主。”
“然而,北地之威胁依然存在,西夏、蒙元、金人、燕国四国虎视眈眈。”
“中原地大物博,乃是一处风水宝地,谁都想要坐拥中原,一统寰宇。”
“所以大乾就必须要一位和陛下一样,拥有大智慧、帝王权术、能征善战、知人善任、文治武功的储君。”
“就算这位储君是藩王,那也在所不惜。”
“陛下当年就是一位藩王,所以对于陛下而言,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只要是姓萧,那就无愧于先祖。”
“早些时候,太子虽然是太子,可却未必是帝国的继承人,但是当他获得了监国之权,那便算一半。”
“如今传令于这里,那就已经算是大乾真正的储君了。”
“红翎,你做好准备了吗?”
岳红翎右脚架在石凳上,右手放在右脚膝盖上,毫无淑女形象可言,却又颇为豪迈、放浪形骸。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岳山却微微沉声道:“为父是说,你可能要入东宫。”
岳红翎一顿,抿着嘴,看了看岳山,双眼滴溜一转,冷哼一声道。
“爹爹,你就会作弄我。”
“太子殿下藏拙二十余年,如今得势,就知道要快刀斩乱麻,以杀立威,如此人物,岂会太过在意儿女私情?”
又连忙换了个位置,坐在岳山身边,抱着他的手臂,不依道:“再说了,我才不想去东宫呢,我怕自己忍不住,失手打了太子,又或者是,一枪戳死那个妖妃!”
太子妃给太子下毒,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她最最讨厌。
岳山笑了笑。
然后拿出了调令和任命书等。
近有马匪劫道,抢五十万石赈灾粮,犯下天怒人怨之大罪,陕西路灾民急需赈灾粮以活口,有人却要陕西路为人间炼狱。
如此大恶之贼,当杀无赦,以儆效尤!
孤深感大乾内外之艰难,时局之凶险,闻得永安郡王之女,自幼聪慧,且深得大乾军神之真传,又忠心耿耿、有着拳拳报国之心,特加封为平虏将军、龙卫军典军校尉,带兵三千,前往陕西路剿匪。
岳红翎拿过了看了一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是择日完婚就好。
直接收了任命书,起身大步走向红叶馆。
“爹爹,我这就去收拾一番!”
岳山看着风风火火的岳红翎,微微摇头,似乎有些不舍,陪伴多年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也要离开他,去带兵打仗了。
这些年,岳红翎也时常去龙卫军的大营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早就接手了龙卫军。
只是没机会出征罢了。
如今,沉寂多年的大乾龙卫军又要开始染血了。
又想着如今正在生气的老婆子,也是微微头疼,腰间的疼痛感还没完全消散呢。
今晚上,怕是又要睡书房了吧?
萧奕在习政殿批阅完奏章,才回去寝殿。
自从上次在政事堂立威之后,现在送来的奏章,也都是关乎于国朝大事。
不过很多事情,可能也只是批阅。
萧奕知道,在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自己的班底,在李林甫的势力没有拔起来之前,自己的那些决策,是传不出京师的。
想到这里,心中就来气。
见到丽人云鬓高挽,容颜姝丽,熟女风韵无声流淌,随风轻轻摇曳的红色灯笼,晕来的光影将花信少妇的眉眼笼在暗影光波之中,唯有清眸明亮湛然,却有几分幽幽出神。
而一身素青罗纱折绣梅花长裙,将玲珑有致的娇躯衬托的柔软如柳,而几缕秀发曲卷而落耳后,耳垂配以耳钉,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就打算先泄泄气再说。
“雅儿,孤现在火气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