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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让从元明空的表现中看得出来教主说的应该是实情。
他的的确确就是前朝皇子的后代,身上留着皇室的血脉。
至于到底是第几位皇子的第几个后代,已经无法考证。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时间,当初那些奔逃流窜而来时,他应该尚在襁褓之中,甚至有可能还在肚子里怀着也说不定。
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带着国仇家恨,在身边人日复一日的灌输之下,他很难像普通人那样去思考,去适应这个世道。
退一万步讲,如果没有大威,他至少能做个闲散王爷。哪怕不受待见,日子也会比现在好。
哪怕现在他生活已经极其优渥,但那种精神上的空虚,却是物质无法弥补的。建造再多的水阁,都不行。
“所以教主是想要复国了。”
赵让一语道破。
但教主的神情却出现了一丝迷茫。
没人说破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当有人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却又有些模糊。1
“算是吧。”
教主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可很快,他的声音又坚定起来,看着元明空质问道: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家的东西,我觉得这合情合理。”
“你丢了一个喜欢的玩意儿,还会伤心难过好几日。我丢掉的是全家上百条人名和整个天下!”
说着说着,教主笑了起来。
赵让一开始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很快就理解了。
他在对着元明空笑,这笑是赤裸裸的嘲笑。
不过他并没有嘲笑元明空,而是在嘲笑整个大威!
元明空作为大威的七皇子,在这里就是大威的代表。
教主的笑似是在说:你元家费劲心力,好似也不咋样。不然现在的大威怎么会北人不去南地,南人不往北境?
这种笑深深地刺痛了元明空。
虽然他对现在的大威,以及自己的父皇,有一肚子怨气。
可这是关起门之后的家事。
还在书塾里摇头晃脑的读《百家姓》、《千字文》的孩童都知道家丑不外扬,更不用说自小生活在森严宫腔内的元明空了。
家里的丑事一旦沦为外人的笑柄,任凭谁都会愤怒。
元明空不想像海迪耶那样砸碎酒杯。
他选择了更为激进、彻底的方式——掀桌子!
好在赵让及时伸手,拦下了他的双臂,但自己也被元明空赤红的双眸吓了一跳!
“无妨。元皇子若是想掀桌子,就让他掀。”
“海剑豪砸烂的酒杯在下这里有很多,桌子自然也有很多。”
教主的话很是挑衅。
尤其是被现在的元明空听着,话中的每一个字,他都恨不得往教主脸上抡几百拳!
赵让拦得住元明空的手,却拦不住他的杀心。更何况旁边还有教主在不停的添油加醋。
“事到如今,教主到底想做什么,还请明说!”
赵让说的十分坦诚。
现在屈居人下,自己等人都是瓮中之鳖,想来教主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更没必要说谎。
教主没有立即回答赵让,而是侧过头,看了看还在水阁外跪着的阿曼尼和红绛。
“差不多了。”
教主说道。
身边的张三应了一声,走到外面,把阿曼尼和红绛领了进来。
二人低着头,走到教主身侧,却是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
“我不是说差不多了?”
教主有些不耐烦。
阿曼尼和红绛异口同声道:
“还请教主责罚!”
教主叹了口气,想了想,好似也没想出来该罚这两人什么,便说道:
“暂且记着,日后再说。”
得到了这句话,阿曼尼和红绛才放下心来。
“多谢教主,属下定肝脑涂地,助教主早日完成伟业!”
这样的话教主每日不知都要听多少遍,耳朵都起茧子了,自是毫无表情。
冷冷的点点头,示意这二人落座。
她们俩虽为神教护法,但对教主还是恐惧有加。
不过从刚才教主收拾李总管时显露出的功力来看,他的确也有能拿捏两人的资本。
“刚才赵公子我有话直说,你俩作为护法,觉得如何?”
教主把赵让等人“请”来这里的目的,早就告诉过阿曼尼和红绛。至于汪三太爷……他真真正正就是一条好用的老狗,主人的心思怎么会对一条狗说?作为一条狗只要听话就够了,知道太多难免会多想,一多想就会犹豫,犹豫了有些事就会办不好。
办不好,这条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汪三太爷清楚这点,所以他一直秉承着做狗的宗旨。
“属下无异议!全凭教主定夺!”
这是阿曼尼的回答。
教主的目光又看向红绛。
她连忙开口回答道:
“属下也一样!”
教主叹了口气,又转回对赵让说道:
“看吧,这就是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