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宗和九玥二人看到绿洲都有一丝期待。
沙海风景虽很特别,但任谁看上一年,走上十万里,也就不再新鲜。
此地灵气虽然依然稀薄,但随着临近绿洲,生气却是明显增多。
二人走入绿洲,一切是那么的突然。
一条欢水流淌的小河横在沙漠和绿洲之间,一边是无尽黄沙,不见边际,另一边是芦苇飘荡,黄杨排立,绿叶随风哗啦啦而响。
顺着河流,有几头闲散的野驼正在啃草,河水中几只鸳鸯正在戏水。
往远看去,更有不少村落分布在青色起伏的山丘上,再往远则是巍峨雪山。
无尽黄沙与瀚海绿洲,一切结合的那么突然而又和谐,大自然有时候比任何画家更会渲染作画。
踩着青石小桥跨过小河,一条土路蜿蜒伸向远方。两边各是一排稀疏峭立的胡杨,枝枝向天,是那么的特别,路边则是一些葡萄园,在夏日之下,茂密的枝叶爬满藤架。
偶尔可看见几个穿着葛服农人,正在田间劳作。
时而也有妖族驽风而过,而人们却不惊诧,仿若自家邻居一样自然,反倒是对他们两个投来更多目光。
二人一年多来早已生成一种默契,一边看着这幅精美的图画,一边继续沿着小路走去,对于周围纷纷瞩目的眼光视而不见,没有理会。
直到又走了一天,看到前面半山腰中矗立着一座黄色大庙。
黄色的大殿飞檐和圆圆的琉璃顶,迎着纯净的阳光,在山顶白雪的映衬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圈圈佛光,普照着大地,守护着这一片净土。
二人转首向寺庙走去,近处看此寺已是很有年头,寺庙墙壁黄泥早已脱落,只剩下刷着黄色的石块,寺门大开,门楣上写着三个大字,二人也没看明白。
此时只听见寺中传来阵阵诵唱,二人直接走入,却见偌大的一个院落,一位花白胡须的老法师正在中间石台宣讲。
感觉不到其法力波动,四周跪着一些善众,有僧徒,有牧民,竟也有妖族,个个虔诚无比。
随着二人进来,山间飘来一阵乌云,此时老法师,忽然激动起来,高立起身,口中念念有词,双臂举过头顶,宽大的僧袍袖子从老法师骨瘦如柴的双臂上滑落。
仿佛神灵听到他的祈祷,一阵狂风刮过,把乌云吹散,绕寺一周更降下无数甘露神丸。
眼看神迹显露,四周信众更是狂热,以头抢地,双手上举,跟着上师不断的大声祈祷!
李旭宗也是惊讶的看着,对于佛法,他不是太懂,但对于幸福,人人都想拥有,这点他是很认可。
所以他静静的为这些人祝福着,九玥公主也在一边静静看着,狂风起时曾有一丝惊诧,但须臾便平静如初。
过得许久,上师一一给信众摸顶赐福后,回转大殿,众人散去。
行过二人身边,皆行佛礼,二人一一回礼。
少顷,一小沙弥过来招呼二人,却是说的官话,言道上师请二位进殿叙话。
二人随着小沙弥进入大殿,殿中供着佛陀,二人上香行礼完毕,又跟着小沙弥转入后殿一间禅房。
老法师趺坐蒲团,见二人进来,用官话招呼二人在旁边蒲团坐下,小沙弥端上青稞茶退出房间。
李旭宗起身稽首一礼,开口问道:
“打扰上师清修,原来上师懂得官话,我二人在黄沙中迷失方向,敢问上师如何称呼?此是何方?”
老法师慈祥的笑着回道:
“两位施主不必客气,贫僧法号了悟,乃大孤山天音寺出身,年轻时也曾游历天下,后因缘际会,在此哲丹寺主持寺务。
此地已出大周疆域,乃是羌国之地,俗称黄沙大漠,又称西州之地,往东再行万里就是大周凉州之地了。”
了字辈,那是天音寺上上辈了,论修为至少也有元婴级了吧,怪不得感受不到法力波动。
李旭宗再次起身行礼道:
“大师请受晚辈一拜,晚辈李旭宗,乃神意门阵峰弟子,此女乃北域天狐一族公主,我二人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呵呵,小友过虑了,我天音寺驻守西州,与尔等各派并不相同。”
了悟笑着摆摆手,让李旭宗坐下,示意九玥不必紧张,继续说道:
“西州之地,自天地大劫以来,因某次大战太过激烈,彻底毁坏灵根。
虽经后期无尽年养护,但依旧无复原状,无论正邪,大多门派被迫迁往他州,从而才有正邪大会,以避免再次出现西州之悲剧。
而我天音寺,因本在西州,且主修因果,首重悟性,对灵气依赖相对较少,因而被天下各派推举镇守西州,教化万灵。
无论人、妖,均是我佛门眼中红尘客,两位小友大可放心,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无人纠缠你之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