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环视着那些进出民政局的人们,猜想着他们是来进入围城的?还是也要迫不及待地从围城里逃出去的?
终于在九点半的时候,郝一名穿着一件刺眼的酒红色的羊毛衫走了过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庆祝吗?穿得这么红?”顾晓笛眼底闪过一丝苦笑,禁不住在心中腹诽。
“来了?”郝一名看着顾晓笛难掩笑意地问道。
“嗯,来了,刚到而已。”顾晓笛冷冷地说。
她说完,就抬起脚踩着她那高跟鞋“哐哐哐”地向民政局里走去。
她那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刚刚过百的完美身材,一头利落的巧克力棕色的刚刚到肩膀的蛋卷头,再配上那美美的鹅蛋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结婚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已做了母亲的人。
郝一名在身后看着她的身影,竟然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其实很漂亮,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顾晓笛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那还在原地发呆的郝一名,叫道:“郝先生不进去吗?”
郝一名茫然地跟了上去。
让顾晓笛没有想到的是,那庞大的民政局里,离婚的人竟然比结婚的人还要多。那些排队的人群中,一张张都是年轻的面孔。
“房子车子孩子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想怎么样?”
正在这时,突然站在顾晓笛前方二米的位置上,有一个男的彻底失控地叫道。
“吼什么吼?女儿才这么点,你就搞外遇,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我吗?就这样和你离婚,我还觉得太TMD的便宜你了。我的女儿以后就是一位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你知道,为了你一时爽快,她将来要忍受多少白眼和心里上的折磨吗?”
只见那男人旁边,站着一位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年龄看起来要比顾晓笛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士,一手抱着那看起来差不多九个月一个女婴,看着那男的哭诉着说道。
只见她那怀里的小孩也跟着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此时此景,顾晓笛禁不住黯然泪下。
她的郝童以后也会面临那种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所遇到的一切问题吧?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在微微发疼。
只要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生活再怎么艰难,那又如何?
只要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大人吃多少苦头那又如何?
既然对彼此都负不责任,又为什么结婚?又为什么把孩子生下来?
顾晓笛想到这里,又禁不住地黯然冷笑。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经不起任何诱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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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争吵着的夫妻,不一会儿就被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请”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顾晓笛茫然地看着那些面无表情依旧在排队的人们。也不知道他们此时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又在发出什么样的心思?
而更讽刺的是,在那一窗之隔的正在办理结婚的手续的人们,个个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呵呵,多年后的他们也是否会经历今天她这样的心境?顾晓笛看着他们又在心中默语道。
顾晓笛和郝一名的离婚手续办完后,时间已差不多接近了中午的样子。
顾晓笛走出民政局,看了看那手中绿色的本子,随手揣在了她那大衣的兜里,然后回头微微一笑地看了一眼郝一名,又一本正经地问道:“郝一名,你和我在谈恋爱那会儿,又或者是刚结婚那会儿,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
此时,郝一名正暗然地看着那个绿色的本子,突然听到顾晓笛这么一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看着那一张曾经把他当作一切的娇媚的脸庞。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那么,祝郝先生以后一切皆好,也请郝先生尊重我们彼此的承诺,不要再去打扰我和郝童的生活,今生不再相见。”
她说完,便从兜里拿出一把房门钥匙,还有一把她自己的车钥匙,塞给了一名。
“你这是?”
“说好的,一分财产我都不要。郝先生自己说过的话,还会忘记?”她讽刺的口吻道。
“哦。”他黯然,“我……”
“不好意思,郝先生,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那天有时间,需要我到房产中介公证处公证时,再联系我吧。”
顾晓笛说完,头也不回的,踩着她那高跟鞋,潇洒地离去了。
郝一名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下意识地流下了眼泪,“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