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篁居的慕萝不知道在她离开神庙后,拥挤的天梯入口有一轮华丽的软轿缓缓从天梯上走了上来,抬轿的人脸色通红,汗流浃背,胸口起伏并伴随着喘着不平稳的呼吸声。
轿子四周绕出了一定的空间,不同于下面爬梯人的热情与身侧之人交谈,脸色带着笑意,轿子身后走着的人脸上带着惧意与嫌恶,紧闭着自己的唇拉着自己的家人默默的跟在后面。
因为提前了祈枫的仪式,这仿佛如民间节日一般的习俗是所知道的人,且有能力来这里参与的人都会赶来祭祈福的仪式,一方面是因为自古传承而下,这里从很久开始便只存在枫树,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红枫枯灭,便开始种着其他的树。
一直到现在这棵树干树木树叶都呈红色来临前,这里几乎没有其他的枫树存在,而慕萝在前几世里,看到人们许愿且挂着着许愿条的树,不是现在的红枫树与榕树,那时大部分都挂在茂盛的榕树枝上,有些游玩的人也会把许愿条挂着小一些的木棉花树上。
相同的是都会举行祈枫仪式,人们会自己带着枫树苗亦或者摘下树枝来这里,时间会定在秋天的某一天,那时枫叶红了之后,对于人们的心中的那份祝愿便会更加热烈一些,寓意也会更加好。
因为慕萝本身对于这个节日在前几世里参与很少,所以本质上她只知道有这个习俗存在,人也会有非常多,活动开始时候梵夜会根据自己的心情,偶尔会帮人卜卦或者看看病,由此也积累了许多的之后专门来这里想碰巧偶遇的女子。
而慕萝不知道的是,祈枫的活动虽由梵夜宣布开始的时间,他自己却极少会出来参与这些活动,若非有特殊情况,就连开始的时间也是由下面负责照看神庙和维持秩序的人来进行决定,他自己则多数时间里常常都去做其他事情了。
看着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的轿子,顾湛萧明亮耀眼的双眸里浮现出一股不耐烦和嫌弃,面具遮挡了他的整张脸,一身漆黑紧身的衣袍勾勒出他极致结实的身形,双手环抱在胸前,嘴里叼了一根草。
他打量了一圈轿子周围的婢女和抬轿的人,人均脸红的像苹果,现在又是中午后,天上的阳光也正是发挥着它的作用,加上周围人是平日里的几倍,可想而知他们不走大路坐马车上来,偏偏走梯步上来的艰辛了。
眼前的人不禁在顾湛萧在心底啧啧两声,轻笑的抬手,压抑着原本的声线,显得有些沉稳苍老道,“郡主,属下受令,来接您去国师那里。”
听到顾湛萧的声音,轿子里的容清韵眉心一蹙,眼底浮现了不满,可想到梵夜的身份,脸上又多了几分郁闷之色,想着这次来的目的和临行时父王的叮嘱,她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抬手嫌弃轿帘,露出了那张清丽娇柔的脸庞,小小的脸庞上露出了温柔的笑,眉宇间还是泄露了她不怎么高兴的情绪。
亮色的帘幕遮挡了她一半的身躯,隐隐只看得到她一袭粉色长裙,宽袖随着一股热风扬起,单单是如此举动,也引得周遭出现了倒吸声。
她轻柔有礼的颔首,对着顾湛萧道,“麻烦国师了,想必你也等了太久,我们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那咱们走吧。”
顾湛萧不卑不亢,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平淡的说道,“那之后得请郡主和随行蒙上双眼了,国师不喜有人经常带人,属下奉命行事,相信你们不会为难属下吧。”
“放肆,郡主何等尊贵,怎么能由你一个下人蒙眼。”站在轿子旁拿着行礼的一个婢女上前一步,色厉内荏的对着顾湛萧教训,说着她似乎还不满意,有些委屈的
朝着容清韵抱怨,“郡主,他们分明就是为难你,明知今天你要来,结果不事先做好准备,让我们走梯步上来,这分明就没有将我们摄政王府放在眼底。”
容清韵脸色故作为难,沉默的露出了悲伤怜惜的神情。
原本准备往里走的人渐渐停下脚步,听到和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和之前看到容清韵容貌的人融在一起看戏,现场一度直接堵在了这里,放眼望去全部一片人山人海。
对于婢女的话,顾湛萧自然很清楚对方不过是在故意找茬,这些云集的人若是真的战队肯定会站在国师这边,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他如何应对而已。
他取下自己嘴里叼着的东西,将一种一节折断后握在手中,另外一节直接揣进了兜兜里,这次直面绕过了婢女直接看向容清韵,语重心长的问道,“郡主也是如此想的?还是郡主觉得国师应该给你特别关照呢?”
这句话如一片落叶落在平静的水面,慢慢的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涟漪,彼此虽不言,都渐渐有了什么在破土而出。
容清韵见众人神情有异,神情露出了被欺负的柔弱,欲言又止道,“我...”
顾湛萧拦截了她的话,锐利的目光似箭一般朝她而去,沉稳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对百姓的仁慈,“国师有言,凡是参拜者,均是普通人,众生平等,无论贵贱,若有贵贱,那一定是民贵君轻,若是郡主因为我家主上没有为郡主打开方便之门而斥责主上,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话落他抬起手就想用内力拍自己的天灵盖,他身旁的人见状,急忙一群人上前伸手拉住了他,急忙劝阻道,“别...别...小伙子,这不是你的错,国师素来以百姓为主,这是天阶城和各国百姓都知道的,若是你因为这件事死了,我们这些旁观者不就是间接不救人的凶手,又怎么对的起国师的教诲。”
群众连连点头附议,“是如此,是如此。”
顾湛萧故作伤心,不自信的问众人道,“真的吗?可是郡主......”
听到这里,众人看容清韵的眼神都有一些变了,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众人都没有说什么,可无声之中的行为却让容清韵差点没在心底气炸了。
她悲戚的抬起手,用丝绢遮住一侧眼角,似哭泣一般道歉,“此事是本郡主管教不力,和这位毫无关系,之后我便会好好教育她,国师的仁慈本郡主又怎么会不知道,作为摄政王之女,我理应带头做起,还望诸位给个机会。”
听到她秋后算账,之前开口的婢女脸色出现了微微变化,垂下的眼眸里露出了惊恐,握着行礼的手颤抖了起来。
众人见她道歉,又见时一个可怜的女子,身份又不低,能够做到这里也就不错了,也就没有追究下去,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之后容清韵对着顾湛萧温柔歉疚道,“请你放心,本郡主会遵照国师习惯,稍后我们便都蒙上眼睛,由阁下劳烦带路。”
顾湛萧点了点头。
他转身又对着围观的人抬手行了一礼,便带着他们走上和众人拥挤的路,缓慢的前行。
看着如此拥挤依旧坐在轿子里的人,他眼底划过了一抹讽刺,便看也不看的往前大步行径。
而回到篁居解放的慕萝也如梵夜之前所想的那样,带人回来后白夜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她时故意与慕萝来了一个偶遇,之后便顺其自然的将人安排在了与她同一院落里的尽头,算较为偏远的地方。
由白夜带去,慕萝自然放心,毕
竟是梵夜的地盘,她是最为清楚哪里有空闲房间的,她也就趁着这个空档去了厨房,看着厨房里配合容暮时一起煮饭的人,有的拿着乌漆嘛黑的作料递给容暮时,他一股脑的往里倒的样子真是熟练的让人觉得帅气。
看到这井然有序的一幕,慕萝想着她应该是给这群人颁一个最佳搭档配合奖呢?还是黑暗料理创作奖呢?
就在她沉思愁绪的时候,忽然炤台哪里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接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直接从一坨烟雾中掉在了切菜台,当即直接将台子砸出了一个坑不说,刀和其他铁器被震动的余音还在屋子里唱起来交响乐。
烟雾褪去,慕萝渐渐看到了原本之前还干净整洁的容暮时和厨子们,此时像是撒上了芝麻似的,每个人脸上、身上都乌漆嘛黑的坠落着灰尘。
厨子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没有一个人苛责他做的不好,都默默的做了一个牛叉的手势,之前她和梵夜来时所喊她‘夫人’的那个人率先看到了她,眼中露出了惊讶,随即在沉默的环境下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