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吃着糕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此话怎讲?”
闫妄笑着说道:“名册我看过,三公,三孤,五寺,都有。
但唯独少了最关键的六部,除此之外,六科,内阁也一个没有。
督查院,太医院,詹士府,内阁,翰林院这些地方,你不插手尚且可以理解。
但六部六科你若不插手,那就太奇怪了。我不信你经营数十年,会漏掉这些看似品阶不高,但实属重要的地方。”
“呵呵。”庆王笑而不答。
闫妄不以为意,又递给他一块糕点,轻声说道:“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的。
削藩之事,势在必行。除此之外,以圣上的手段,恐怕不久之后,朝中就会彻底洗牌。
某些人结党私营,把爪子伸得太长了些。圣上手中有刀,只是贸然的大动干戈,会动摇大明根基。
可一旦西域诸国被打残,背后没有敌人窥伺的话。圣上就会着手清理身上的毒瘤了,譬如藩王,以及……锦衣卫。”
庆王抿了抿嘴,沉声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届时大明涅槃重生,那么东厂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毕竟东缉事厂的设立,初衷便是为了皇帝扫除异己,稳固朝纲,抗衡锦衣卫而存在。
东厂荡然无存,那么作为闫妄这些人,恐怕都逃不过一死。
毕竟皇帝需要把东厂推出来,让某些人背锅。以此来平息朝中怨愤。
虽然这部戏跟正史相差甚远,但有些地方是共通的,比如……都是封建王朝。
纵观正史。
整个明朝,从锦衣卫,东缉事厂,西缉事长,内行厂……
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或许他们会得意一时,但算总账的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掉。
“我知道。”闫妄喃喃低语。
庆王接口:“知道,但无可奈何。”
东厂是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船,就别想下去。这些机构的性质,注定了他们的下场不会好。
皇帝只是需要一把刀而已。
若无敌于天下,自无须拔剑在手,当藏剑于匣威慑。
闫妄解下酒囊,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哈哈大笑:“若以东厂此刃,可斩除大明毒瘤,纵身负万载骂名,倒也值得了不是?”
“明白,清楚。”庆王亦笑道:“若有汝等利刃,锦衣自不是对手。本王败得不冤……”
他看出来,也听出来了。
闫妄是个很纯粹的人,他为了自以为正确的目标,可以不顾一切的达成。
他……是一把好刀。
怪不得圣上会如此青睐于他,甚至下嫁凤阳公主,招当驸马却不革职,反倒将之提拔到千户之位。
“可惜了。”庆王暗暗摇头,有些唏嘘。
“可惜了。”闫妄将酒囊递给他。
后半句话却窝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万事没有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可知,不是吗?
庆王没错,锦衣卫没错,谁都没有错。他们做的,都是对自己有利,或者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错的是……他们失败了。
世间烘炉,无谓对错,只有角度和选择不同而已。
……
玄武较之于闫妄,先一步赶回了京城。毕竟他只身一人,不需要顾虑太多。
“主人,庆王被捕,罪名坐实,现已被闫妄押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