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胡定杀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亲弟胡定屠的生死!
他在赌,胡定杀想利用他巩固在裂魂帮的权力!
他在赌,当时天地会的人基本死绝了,可以死无对证,他就是唯一的证人!
沉默良久。
明明只是几瞬间的事情,闻人通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千年那样漫长。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呼吸都变得微弱难闻了。
他知道,他的生死,就决定在此时此刻,就掌握在眼前的人的一念之间。
赌对了,他可以苟活;赌错了,他死无葬身之地。
……
胡定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只顺音笺,淡淡吩咐:“找个医修过来,我们的人受伤了。把他的命给本座保住。”
“咔”
闻人通听到这一句话,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突然间松了。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僵硬的身子虚脱般瘫在地上,脸上满是尘土,很是狼狈。
浑身血与汗流淌,他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真好,他赌赢了。
他不自觉抬头望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连身上的痛苦也忽视了,只觉得酣畅淋漓、爽快至极。
胡定屠到死也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好哥哥,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吧。
想必在地狱也是死不瞑目!
……
胡定杀意味深长地看着依旧趴在地上的闻人通一眼,意有所指:“待会刑堂的人来,你要说什么,知道了吗?”
闻人通趴在地上,闻言诚惶诚恐地重重碰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小的明白。只是说出实话罢了,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帮主放心,我必当还原真相,还小帮主一个公道。”
“你倒是个可造之材。”
胡定杀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就转身回到洞府,脸上没有一丝哀伤之色,想必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闻人通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欺侮过他的人血债血偿!
……
天地会。
血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
“事情查得怎么样?”
“回会长,有些眉目了。最后是有一个叫‘九幽会’的盟会完成了虎纹金蝶任务。”
“九幽会?”他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兴趣:“新盟会?”
“是的,只是一个成立了不到一月的小盟会,成员极少,屈指可数。他们出自外门,似乎很快就要进内门了。据说是由外门大比二十强的部分新生组成的一个小盟会。”
“听上去倒是有点意思。嗯……陈一梁怎么样了?”
“这次任务去的师兄弟几乎全军覆没,尸骨无存,只剩下陈一梁和罗鑫还吊着一口气,被救回来了。现在也是重伤昏迷……据说,伤口是因为虎纹金蝶的攻击所致,没有法器攻击的迹象。”
他顿了顿,悄悄看了血衣男子一样,有些犹豫道:“还有……那片金心花海一大半都被毁了,看那个样子……像是镇海珠所为。”
血衣男子听到这里手指微微一顿,届而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叩叩叩”的声音稳定而又不失节奏,带着人心里也是一上一下的,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他才出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颇为无奈:
“行了,退下去吧。”
“是。”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色:“呵,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碰天地盟。难道是低调太久,让某些人以为天地盟好欺负了?真是烦人!”
他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嗯……这帮人到底是谁的人,底气很足啊。”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外面传来“轰轰轰”的铁骑声,声势滔天,震天动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扑面而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向来泰山压顶不变的脸色动了,眼神惊疑。
这声音……是刑堂?!
刑堂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不出他所料,不多时,就有一群戴着黑甲面具、穿着一身铠装的魔修朝这里走来。为首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天地会陈一梁,被举报肆意杀害同门,让他现在随刑堂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