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关键点所有人都会变成哑巴?我现在对妖人这两个字简直是生痛恶觉!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怎么所有人都三分忌惮,还夹杂着浓厚的兴趣?
半晌,他才眯着眼,仿佛是透过我的眼睛在看另外一个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妖人就是,有一只妖魂寄居在你的体内。由于你身体本身有一种鲜为人知的特殊构造,妖魂是妖,而你本身既非妖又非人,简称妖人。”
妖魂?我一下就想到了童子林那个妖孽男曾经让一个叫锦儿的少女进入我的身体,所以,那少女其实就是肖尊立口中所说的妖魂?
我的天,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那也就是说,我小时候曾翻阅过的古书典籍里的怪闻异录中,所讲的东西竟然不是刻意杜撰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妖孽男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什么借身还魂之类的话,和肖尊立方才所说的上下连串起来,也难怪那妖孽男那日会对我说出那样的狠话。
尤其是他说的那句:忘了告诉你,你的肉身迟早都是锦儿的,要是敢伤着我的锦儿,我会将你的灵魂撕碎扔到血池里永不轮回!”,至今仍使我记忆犹新!
虽然很荒诞了,但现在事实摆在我面前,犹不得我不信
“那,那个东西长此以往的寄居在我的体内,她,她会不会,会不会取代我而存在?”
“你想让她取代你而存在吗?”肖尊立不答反问。
“废话,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的好吗?”
想想那种可怕的画面,一个和你截然不同的人会代替你所有的话语权以及行动自由,而你自己却变成一个傀儡般的存在!
好比初到东城的那段时间,但凡我只要躺下即将入睡的时候,那个被妖孽男称之为锦儿的少女就好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血液里,即使是在梦里也依旧如影随形。
时不时穿梭在我的身体,在梦里的我,有的时候既是局中人,但更多的时候,我更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一名少女穿梭其中,而我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却被刨除,只能听,只能看,一句话都不能说,一个反抗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你们血液相通,几乎已经融为了一体,前期,若你体内的妖魂有半分闪失,会立刻祸及你的肉身,而你的身体若出了什么事情,你体内的妖魂则必受其牵连,后期,她将完全代替你而存在。”
肖尊立神色平静的望着我,冰冷的声音却犹如地狱之鬼,让我不禁感到浑身发凉。
“那,那我呢?”
“你?你便不存在了啊。”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轻笑出声。
他说的轻松,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实则早已波涛汹涌,一股强烈的惧意油然而生。最初的最初,就是因为无法接受童子林那个妖孽男所提出的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阿爹才把同心锁和离心锁打磨成一个物件缝在我的脚心,我才避开了妖孽男逃离到了东城,如果事情真的会演变成肖尊立刚刚所说的那样,那岂不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这怎么可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取代我而存在,身体是我自己的,掌控权怎么可以教到别人的手上?
我暗自平复自己内心激荡的情绪,轻声试探的向他问道:“那,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弄出来吗?”
“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妖魂可不是普通的族群,他们几乎是异界最为尊贵的存在。”
“呵呵,那要按你的意思她能够寄居在我的身体里并且取代我是我的荣幸了?”
他皱了皱眉,转而很惊讶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理解我提出的反问。
半晌,他才吐露出一句让人抓狂的话:“你很特别。”
就在这时,屋子里青灯一盏,半明不灭的光轻轻摇曳,照在檀木书案上,门窗突然开合碰撞,窗外的树叶更是沙沙作响,仿佛在深夜里迎接谁的到来。
我嗅到了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那是独属于童子林那个妖孽男身上所特有的----------典雅的幽香。那香味很淡、很淡,但却芳香扑鼻,让人熏熏欲醉。
与此同时,肖尊立忙起身,盯着不停开合的门窗兀自呢喃出声,语气深邃幽远:“他来了。”
床前香炉焚里的香化作一缕缕青烟,几乎萦绕到了整个房间。
我也顺着肖尊立的视线往那扇半开的门望去,我的天,看见来人,我的心顿时狂跳不止,几乎要立刻跳到嗓子眼。
我捂着嘴,惊恐的盯着门外那个熟悉至极是身影,是他!真的是他,那个我还是没能远离逃开的男人--------童子林的妖孽男。
他手持象牙的折扇,仍旧是一身素色长衫,登着青缎粉底朝靴,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每走一步都像是鸣钟重重敲击在我的心头。于是记忆像寒潮一般侵袭而来,往事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