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传到了父亲的耳中,那么受罚的只会是她。
是她不知身份,挑衅这个淮阳候府的嫡女。
宋横波咬牙,泪水一串一串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宋以歌也不愿和宋横波对上,可今儿这脾气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就发了出来。
在又绕了一个弯的时候,她倒是出人意料的瞧见了宋锦绣。
如今虽是冬日,她却穿的甚是清凉,那小腰掐的简直不要太细。
宋以歌不动声色的将她今儿的打扮,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二姐姐怎么也在这里?”
宋锦绣其实站的不远,自然也将她们的争执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她略微低着头:“听闻妹妹出府,便特地在这里等着,想与妹妹一同去瞧瞧兄长。”
其实宋以歌也能看出宋锦绣到底是在这里站了多久的,原本一张俏脸都被冷风吹得泛白,可到底同为女子,宋以歌并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若是二姐想去瞧哥哥,自个便可去了,又何必专程在这儿等我。”
“七妹又不是不知,我与兄长虽为兄妹,到底不熟,我若是贸然探望,怕唐突了兄长。”宋锦绣回答的滴水不漏。
宋以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我如今也正好要去哥哥那一趟,二姐姐便与我一同去吧。”
宋锦绣微笑着颔首:“好。”说着,她便过来挽住了宋以歌的手,两人亲昵的不得了,可在临走的时候,宋锦绣却不忘转头看了眼还在那放声大哭的宋横波,眼中浮出了几分讥讽。
身为宋家的姑娘,却不曾有宋家姑娘的傲气和大家闺秀的礼仪,别说傅宴山,就算是家境稍稍殷实的人家,也断不会娶她过门。
娶回去,是准备当祖宗给供起来,还是准备让家宅不宁呀?
清风院。
宋以墨正在作画,瞧见宋以歌上门自然是欢喜不已。
因为宋以墨身子孱弱,这里的烧的炭火,倒是要比别处更多一些,也自然更加暖和一些。
刚跨进了屋,宋锦绣就感觉全身都暖和的不行,连带着刚才在廊上吹僵了的手,也在刹那暖和起来。
她瞧着宋以墨的屋子,轻笑:“兄长这里十分暖和。”
“二妹。”宋以墨起身,对着宋锦绣点点头,可当他瞧向宋以歌的时候,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听说你今儿出府去了?”
宋以歌挨着宋以墨坐下,对着绿珠招招手,将她买的砚台献宝似的捧到了宋以墨的面前:“哥哥,这是我出府特意给你买的。”
宋以墨脸上的笑容更暖,但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歌儿有心了。”后,便转头瞧向了宋锦绣,“二妹难得来一次,我让他们沏一壶热茶来,给你们暖暖身子吧。”
“多谢兄长。”
回到流云院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
宋锦绣将覆上了冷露的斗篷给脱下来,递给了丫鬟,抬眼就见了自家姨娘正焦虑的坐在了桌边,瞧见她回来,一下子就迎了上去:“我的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回到屋中,宋锦绣也没了原先时的笑意,冷着一张脸,宛若覆上了一层霜雪似的:“姨娘,怎么来了?”
宛姨娘丝毫不在意的她的冷淡,反而拉住了她的手:“姐儿,我与你说一件事。”
宋锦绣虽说是乖巧的任由她动作,可眉间却夹带满了不耐:“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我听着了。”
“锦绣,过了这个冬日,你便十六了,你这个年纪换成其他人家,早就成婚一年半载了,哪像你连个议亲的对象都没有。”宛姨娘循循善诱的说道。
宋锦绣心下也跟个明镜似的,她眉眼一横,就摆出了小姐的架子来:“所以了,姨娘是准备管我的婚事吗?”
宛姨娘依旧坐在她的身边赔笑:“我是你姨娘,你的婚事,我不操心,谁操心呀,若是主母还在,又哪里轮得着我啊。”
“是啊,主母都不在了,为什么你还是个姨娘,一点长进都没有。”宋锦绣冷嘲道,“还有我的婚事,我自个做主,再不济还有老太太了,哪里轮的上你一个姨娘插手。”
宛姨娘依旧好性子的劝道:“姐儿,你可不能说气话,你都快十六了,真的是耽搁不得了,姨娘替你相中了一户人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胜在那人……”
“我说,我的婚事用不着你一个姨娘插手,我还不想被人笑话。”宋锦绣霍然起身,完全已经将不耐烦写在了脸上,“如今我累了,还请姨娘尽早离开吧。”
宛姨娘咬牙:“姐儿你可不要色令智昏,那位傅公子可不是你能肖想之人,听姨娘一句劝,好不好?”
“姨娘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色令智昏?什么叫不能肖想?同是淮阳候府的姑娘,凭什么我就要处处低人一等。”宋锦绣冷笑,眉间浮出了冷戾,“这次,我若是偏要抢上一抢了?”
宛姨娘顿时就着急了:“傅公子身份岂是你能高攀的!”
“她宋横波都可以,我凭什么不能。”宋锦绣不屑道,“都是庶女,凭什么我注定要处处低她一等。”
“凡事我都可以忍,都可以让,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