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宋锦绣还是不信。
宋以歌点头:“当真如此,绝无虚言。”
喜悦一点一点的爬上了宋锦绣的眉梢,拉着她手腕的力道,也要松懈了一些,可等着她高兴完,立马又问:“那宋横波,祖母打算如何处置?”
“四姐身体抱恙,移居家庙静养,等着身子好时,便可归家。”
宋锦绣又道:“身子好时?是多久好?等着她归家之后了?亲事可有什么着落?”
宋以歌抬眼看着她一脸的急切,思索了半日,还是说道:“等着徐公子另娶他人,或者徐家气消,至于婚事……祖母说,让四姐嫁给傅表哥做平妻。”
“你真的没用我开玩笑?”宋锦绣讶然的挑着秀眉,再等到了宋以歌的颔首之后,她这才叫道,“这算什么惩罚?我怕她,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我要去找祖母!”宋锦绣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面冲去。
宋以歌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钳制住了她的手腕:“二姐,祖母如今还在恼你了,你若是这般冲过去,想来婚事也要黄了吧。”
“难道我就这般忍着?”
“各人的命罢了。”
宋锦绣咬牙:“你就甘心吗?与宋横波共侍一夫?还是平起平坐?”
宋以歌看着她,那双眼平静无波,亦无悲欢:“无所谓了。”
从流云院同宋锦绣辞别后,宋以歌在原地磨蹭了半响之后,最终还是去了宋横波的院子,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瓷器被砸碎的声音。
她平静的推门而进,只见满院狼藉。
宋横波如今已经全然失了风度,正站在石阶上,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没了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说,反而像极了那些市井泼妇。
她站在院子口,抬脸与她对望:“四姐安好。”
“你来做什么?”宋横波气恼的将手中的花瓶最后往地面上一摔,横眉冷对的瞧着她。
宋以歌道:“难道四姐就不关心,你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宋横波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将我驱逐出府,让我流落街头对吧?反正我做出了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情来,祖母这般重视家风和脸面的人,怎么还可能留我在府中呆着了?”
“看来四姐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宋以歌同她说道,“不过祖母仁慈大度,念在你是初犯,不想如何为难你。”
“不想如何为难,又不是不为难了,说吧,我听着。”宋横波将脚下的碎瓷片一脚踢开,身子就倚在了身后的槅扇上。
日光微微倾洒,衬着她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动。
她想,她明白徐陵为何会对宋横波一见钟情了。
着实是因为,皮囊太过惑人。
宋以歌抿着嘴角:“祖母说,让你去家庙思过,对外会称,你因病重,这才不得不移居家庙,等着病好,自然会接你归府的。”
宋横波不屑:“病好?我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祖母说了,等着徐公子成亲,便是你归家之日。”宋以歌又道,“等着你归家,祖母已经为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你倒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就可以了。”
“好亲事?天底下会有这般便宜的事?我做出这等子不知廉耻的事来,祖母不想着怎么处罚我?还准备让我出去避风头?宋以歌,你的话,我能信吗?”
宋以歌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祖母是不会见你的,你快收拾东西吧,你今儿便要去家庙思过了,明日我会上徐国公府去为你请罪。”
“当真?”宋横波不太放心的又问了一句,言辞之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
宋以歌隔着老远的同她点头:“当真。”
她站在檐角下,阴影如数覆在了她的脸上,根本让宋横波瞧不真切,只隐隐觉得,她的这个七妹,好像同原先有了蛮大的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变化,她却又说不出来。
只是感觉到,她整个人冷冷淡淡的,那一双眸子像极了傅表哥。
见着宋以歌要走,宋横波忙不迭的又追问道:“那祖母打算将我嫁给谁?”
“祖母……”宋以歌已经转了身,她整个人站得如松竹般笔直,却也显得她身子更为单薄,就在宋横波出神的时候,宋以歌的声音再次响起,“怜你相思不易,自然是要愿你的——相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