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好吗?”他抱的紧紧的,勒得烟寻甚至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但是奇迹般的她没有推开他,甚至打从心里没有感觉到排斥,从一开始的身体僵硬到慢慢的放松,烟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背。云罗的面上早已泪流成河,释放着多年的压抑与痛苦,似乎这人世间唯一还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就是怀中拥着的人,他只想紧紧抓住这一点点光亮不放手,他害怕自己会堕入无间地狱,永远见不到光。
过了许久,感受到他的身体起伏没那么大,渐渐趋于平静,烟寻才缓缓说道,“人总归是要离散的,就算我现在不走,早晚也还是要离开的——”烟寻没有解释的是这个离开可能是永远的离开人世,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不,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现在我和你是一样的,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亲人,孤独的存在这人世间,唯一不同的是你的仇人死了,而我的仇人却还风风光光的活着。”
“你和我毕竟是不同的,你还有亲人——”烟寻轻轻推开云罗,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道,“西域皇家还有你的血亲——”
云罗扶着烟寻的双肩,幽幽的说道,“那些所谓的亲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一次,再说皇家之人哪有真情,与没有又有何区别。烟寻,你会为我留下吗?”他在心里默念道,只要你肯留下,我甚至可以放弃仇恨,他之前的人生甚至没有一丁点光彩,整日活在母妃让他记住仇恨的阴影下,只要烟寻给他机会,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烟寻看着云罗眼中浓浓的期盼,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她心里有个声音再叫嚣,留下吧,留下和他一起吧,终于她再次开口坚定的说道,“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不敢说让你放下仇恨,也没有资格这样说,若是你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一年后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可以选择再回来——”此刻烟寻说不清楚自己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自私,她一直都活在仇恨当中,深知这种感觉是痛苦的,折磨人的,她不希望云罗持续活在仇恨当中,可是当初连她自己都无法脱离心中的仇恨,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放下仇恨。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忘了世间所有,许久云罗才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烟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的话,没想到他却真的答应了,见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烟寻抬起袖子为他擦拭,动作真的是一点也不温柔,云罗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一直挂着笑容,那一刻他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可是心里却溢出满满的幸福。
夜深了,烟寻才刚刚回到将军府,就被人搂着肩膀往里走,不用说这个人当然是席木容。席木容有些古怪的看着烟寻,问道,“你很不对劲也,平时我一搂你,你早就把我推开了,今天这么奇怪,竟由着我搂你肩膀?”
烟寻却微笑着问道,“木容——你是一直在等我回来吗?”
席木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才看着前方说道,“是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失踪了不回来了嘛!”
“木容——谢谢你——”烟寻突然看着席木容认真的说道,最近这些日子让她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些人的真心相待,云罗,木容和席将军,还有那个远在神药谷的墨凡,也许她该听他的话,去一趟神药谷,看看医圣能不能解她体内的子母蛊。
“啊——谢我什么?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也,你刚是不是去了云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回来就这么奇奇怪怪的——”
“谢谢你一直把我当作亲人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