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安也红了眼,牙一咬,忍着疼,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人,就滚下了台阶。
这人其实入门也就不到三年时间,资质一般,如今才曲骨境。虽说手脚要强健一些,气力要大一些,可跟疯狂之中的王牧安相比,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差距。
这不,两人一起滚下台阶后,还没回过神,就被翻身而起的王牧安给骑在了身上,砰砰就是两拳,砸在了脑袋上,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王牧安也是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不经打。看着他翻着白眼晕过去后,不由得愣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回过神后,立马起身,有些忐忑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还活着后,就将其拖到了廊檐下,让其靠着廊柱坐在那。摆弄好后,他就径直离开了竹楼,朝着道学堂跑去。
上早课的师兄们此时都已经下了课,各自散去了。
道学堂里,清清冷冷,不见人影。
王牧安在道学堂的前殿转悠了一圈,都没找到个人,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忽而又萌生了退意。
可一想到,竹楼那边还躺着个被自己两拳揍昏过去的师兄,王牧安又狠狠心,将心底那点退意给掐去了。
既然现在没人,那他就在这等着。
王牧安进了大殿,盘腿在那些蒲团上坐了下来,准备等着下午开课。
这时,道学堂门口又走进来一人,走到天井里的时候,看到了大殿里坐着的王牧安,愣了愣后,问了一句:“是谁在那里?”
王牧安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后,走了出去。
天井里的是个陌生面孔。
一身统一的玄灰色长袍,腰间挂着的却不是外门弟子的圆形玉佩,而是一块方形玉牌。
王牧安还记得安陆曾说过的,挂方形玉牌的,都是内门弟子。
王牧安一边想着,一边行礼:“王牧安见过师兄。”
这位内门师兄,似乎并不知道王牧安这个名字,见王牧安行礼后,也认真回礼。而后,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早课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王牧安回答:“我来找池长老。”
“池长老这会应该是在后面小院里。要不,我带你过去?”内门师兄看着他说道。
王牧安一听,自然乐意,连忙谢过这位内门师兄。
两人很快离开了道学堂,朝着后面行去。
没多大一会,就到了池长老的那个小院。
内门师兄敲了门,池长老正在院子里饮茶,听到敲门声,一挥手,便开了门。
待他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王牧安后,不由得愣了愣,紧接着,眉头皱起,脸色顿变,沉声喝问:“你怎么在这里?”
王牧安站在门外,没有打算进门的想法,躬身认真地行了一礼后,道:“我是来跟池长老辞别的。另外,我希望池长老能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辞别?”池长老冷笑起来,接着,起身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牧安,问:“你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旁边那位内门师兄接过话:“池长老,是我带他过来的。”
池长老皱紧眉头,看着他,问:“霍英,这是你师父让你这么做的吗?”
霍英一愣,不解回答:“此事与我师父何干?”
“既然与你师父无关,你好端端插手清凉峰的事情做什么?”池长老黑着脸质问。
霍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池长老那张阴沉的脸,还有些委屈,便道:“我只是正好碰到了他,听他说要找长老您,我就带他过来了,这怎么就成了插手你们清凉峰的事情了?”
池长老一听这话,便知是自己误会了。
霍英是徐长客的弟子,还是徐长客最喜欢的弟子,再加上,此事又是池长老自己理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但池长老心里也有怒火,于是王牧安就成了目标。
他扭头看向王牧安,哼了一声,道:“你要走可以,不过,东西还不能给你。你不是说,那些东西是秦三翁所赠吗?那你就让秦三翁亲自上门来取!”
王牧安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些委屈顿时有些压抑不住了,一直都没跟池长老对视过的他,头一回,抬起头,直视池长老的眼睛,忍着委屈和愤怒,颤着声音喊道:“没来这里之前,秦爷爷与我说,青灵门乃是名门大派,行事光明磊落。现在看来,不过尔尔,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
“混账东西!”池长老怒极,大骂一声后,甩手就是一掌,直接打得王牧安整个人横飞了出去,还未落地,鲜血已经飞溅了出来。
砰地一声,王牧安摔落在三丈开外的地方。他咬牙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用力擦去嘴角的血水,盯着那个站在院子门口怒瞪着他的池长老,平静地朝着旁边呸了一声。
“池长老,你这下手,是不是有些太重了?”霍英在旁,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低声说道。
池长老哼了一声后,扭身就进了院子,再接着,一道狂风从院内吹出,直接将霍英推到了院外几丈远处,而后院门哐啷一声就关上了。
霍英看了一眼那扇闭上的木门,眼底里掠过些鄙夷神色,接着,扭头看了看另一边站在那不动的王牧安,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你怎么样?还好吧?”
王牧安扭头看向他,目光落在那张隐约带着一丝关切的脸上,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忽然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还好。”他尽量平静地回答。可话音刚落,一缕鲜血溢出嘴角,紧接着,整个人笔直地往后倒去。
“唉,你怎么了?”霍英惊叫一声,慌忙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