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悠悠,寂寥,却也匆匆。
很快,又是三年过去。
徐长客依旧未见回来。
王牧安和霍英,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却也依然忍不住在每每想起时,心中涌起期盼。但,日复一日,终究也只是留下更多的失落,和伤感。
而徐长客三年未在峰上现身,终究还是让一些人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今年以来,沈平峰已经找过霍英两次,询问霍英有关于日月古阵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在试探霍英是否有权可以关闭日月大阵。
霍英皆是装傻。
最近这两月,沈平峰倒是没再找霍英说起此事,但这段时间,山间忽然出现了一些异常。这光明峰上,向来日照充足,所以树木葱郁,飞鸟众多。而最近这些年,又多了许多猴子,虽然光明峰上虽然人不多,但鸟兽这一块,一直还是挺热闹的。这最近,经常能够在峰上发现一些飞鸟莫名坠落死亡。那些猴子,也是异常聒噪,日日喧闹不已。甚至,还出现了主动攻击人的情况。
前几日,灵音峰的姑娘来峰上游玩赏花,走到半路,遇到了几只猴子。原本还算温顺的猴子,见了人,却异常的暴躁,各种石头树枝袭击不说,甚至还有一两只,直接飞扑上来,想要伤人。
幸好,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对付几只猴子,虽然猝不及防之下有些狼狈,但倒也没人受伤。
这事一发生,本来没怎么在意这些鸟兽异样的霍英等人,也逐渐觉得不对。
仔细观察了两日后,发现每日都有飞鸟异常死亡,甚至,还发现了一些刚出生没多久的猴子,被暴躁母猴直接撕咬而死的情况。
王牧安和霍英看到这画面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两人本想找大师兄蒋瑜探讨一下这个情况。但这三年来,蒋瑜基本很少露面,偶尔露面时,对于霍英跟他汇报一些峰上和门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甚关心。
所以,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去明德峰,请教一下余白发。
这几年,王牧安与霍英去明德峰的次数,也不算少。所以,明德峰上大部分弟子,对两人也都算是比较熟悉了。
两人到了明德峰山脚,就落了下来,收起了飞剑。
山下负责看守的师兄,看到是王牧安和霍英后,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就放行了。
两人轻车熟路地上山,直接去了王齐的院子。
王齐并不在院中,不过,两人没等多久,王齐就来了。
山下负责守门的师兄,在他们走后,就已经通知了王齐。
三人各自见礼过后,王齐看向两人,问道:“怎么今天两人一起来了?”
王牧安看向霍英。
霍英回答:“山上最近出现了一些情况,想请余师叔帮忙分析一下,看看是什么缘故。”
王齐听到二人要找余白发,微微皱了下眉,道:“这会儿可能不太方便。要不这样,你们先跟我说一下什么情况,回头等师父他有空了,我去跟他说。”
霍英与王牧安对视了一眼后,与王齐将峰上最近发生的异样情况,大概跟他说了一下。
王齐听后,皱眉惊道:“有这样的事情?”
霍英苦笑一下,道:“师兄若是不信,随我去一看便知。如今这山中,那些鸟兽的尸体,都快成片了。再这么下去,光明峰上除了我们几人之外,恐怕就要没活物了!”
“这么严重?”王齐闻言,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沉吟了一下后,道:“这样,我先跟你们走一趟。”
霍英和王牧安自然也没意见。
刚才霍英所说,并非虚言。最近几天,这些飞鸟死得越来越多,其他动物的尸体,在山中,也能经常发现。再这么下去,这光明峰真要就剩下他们几个喘气的了。
关键是,这些动物接二连三地死亡,必然是有什么原因。若不弄清楚,他们实在难以安心。
三人很快就到了光明峰上。
霍英与王牧安两人带着王齐从山脚一路往上,虽然只是沿着经常走的那条山路走了一遍,没有深入到其他地方,却也已经发现了不少鸟兽的尸体。
王齐捡了几只鸟兽尸体,仔细察看了一番后,也未发现明显问题。既不像是中毒而死,身上也无明显伤痕,实在是诡异。
王齐看后,神色也是越发凝重。
而后,王齐回了明德峰,王牧安与霍英则在光明峰上等着。
这一等,从早便等到了晚。
直到月上树梢头,也未见余白发过来。
王牧安在霍英院子里等来等于不见余白发来,便回了自己院子。刚进门,就发现院子里的地面上,躺着两只飞鸟的尸体。
王牧安上前察看了一番,跟那些死在树林里的一样,没有明显伤痕。
王牧安心中不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这两只飞鸟的尸体送去了树林寻了个地方埋了。
刚要回去时,忽听得猴子叫声。
与这些天听到的那些暴躁声音不同,这声音,虽然有些尖利,但听着还算平静,并无那种狂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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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王牧安听了一会后,还觉得有些熟悉。
这一丝熟悉,让王牧安停了脚步,扭过了身,朝着幽暗树林深处望去。
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在不断地腾挪跳跃,朝着王牧安这边快速靠近过来。
王牧安不由警惕起来,红玉葫芦中,将黑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
很快,那黑影就已经到了近前。
在离着王牧安最近的一棵树上,一个借力之后,猛地朝着王牧安扑来。
这一瞬间,红玉葫芦上光华闪过,一道黑线飞快掠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却又无比迅速地朝着那道黑影刺了过去。
可就在剑尖即将要对上那道黑影的时候,王牧安突然看清了这黑影。那一丝隐约的熟悉感,在他对上那双在黑夜中晶亮的眼睛后,顿时在他脑海中闪出了一个小小身影。
慌忙间,他已经来不及收回将黑,只得尽力让将黑往旁边歪了一下。锋利的剑身擦着那道黑影掠了过去。
那一团足有半人大小的黑影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后,砰地一声撞在了王牧安身上。
王牧安一把搂住了它后,一边安抚,一边赶紧查看它的情况。刚才将黑擦着它的身体掠过,在它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颇深的伤口,此刻鲜血正汩汩冒出。
王牧安看清后,赶紧拿出云芝散,洒了一点上去。
很快,这血就止住了。
当年的小猴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个头。
王牧安有些心疼地抱着它,一边道歉,一边往回走。
小猴子缩在王牧安的怀里,哼唧着。
回到院子后,王牧安又找了赶紧的布条,帮它仔细包扎了一下。
包扎好后的小猴子,重新活跃起来。在王牧安的院子里,走来走去,跳上跳下,十分好奇。
良久,才终于走到王牧安身边,安静下来。
王牧安这时,才留意到,小猴子那一身棕色的毛发下,其实有不少伤口。
有些早已结疤,有些却还露着血肉。
王牧安见这情况,心疼的同时,又赶紧将那些还没愈合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
这一弄完,都已经深夜。
余白发还是没来。
王牧安心里惦记着山间鸟兽死亡的事情,也无心修行,就坐在了屋顶,看着夜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