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凑巧，甘沛霖叫人盯着甘姳露的第二日午后，她就出府了。
甘沛霖随即带着脆芯，紧跟着出了府。
一样还是南街，一样还是在最熟悉的几家店来回逛。
甘沛霖知道甘姳露是在等晟庆王，所以就找了个安静的茶馆，临窗的位置慢慢等。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脆芯看见她将自己身上的银制香囊打开，顺着窗往外倒香粉。“这不就浪费了吗？”
“傻丫头，这样做比放在身上管用。你等着瞧吧。”
那香粉一点点的顺着窗棂飞向各处，看着若有似无，就连香味也特别的淡。
脆芯静静的看着小姐的动作，并未做声。
好一会儿功夫，香囊里的香粉散尽，甘沛霖才抿了口茶。“二小姐那边可等到晟庆王殿下了？”
“还没呢。”脆芯往窗外探出头去：“就只有婉丰陪着她。”
“嗯。”甘沛霖并没有着急，依旧云淡风轻的饮着茶。
不一会儿的功夫，清宁就到了。
“果然是你，可让我好找。”清宁快步上楼，走到甘沛霖面前：“没想到你这小小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好的香料。回去我让人研究了好几日，硬是无法分清这香料到底是用什么调制而成的。”
“是清宁姑娘。”甘沛霖就知道她的香是一只鱼竿，只要撒出去，很快鱼儿就会咬上钩。
“是啊。”清宁笑着落座：“能不能告诉我，那香料的秘密？”
“那是……我自己闲来无事调制的一款香料。”甘沛霖幽幽一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用到的材料比较多，且加入的顺序也比较考究，有些是直接捣碎加，有些需要用特殊的水调制晒干再加，还有些……”
“哎呀，太难了。”清宁没有那么大的耐心，笑吟吟的说：“姑娘，我给你一笔定金，你替我多做一些可好？”
“为何？”甘沛霖不解的问。
“下个月末，是我娘亲的华诞，我想带回去送她。她最喜欢各种各样的香料，也搜集了好多，却没有一种如你这个这样神奇。好似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味道都不同。”清宁说话的同时，从腰间摸出一叠银票：“这个是定金，你先拿着。等我回去取了银子再送去你住的地方。”
那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被灌进窗的风吹的响。
“姑娘若喜欢，我再做一些送你就是。”甘沛霖知道清宁的这个秘密，所以投其所好引她上钩并不难。“这银票就不必了。”
“那可不行。”清宁一本正经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吗？你这样帮我调香，肯定要付出很多努力，还要用上许多材料，明明劳苦功高，怎么能不要银子？”
“噗嗤。”甘沛霖没忍住笑了出来：“劳苦功高？姑娘这几个字我可担不起。不过是女儿家闲来无事的一点兴趣罢了。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不行。”清宁坚持：“银票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说话的同时，她将银票拿起来，往甘沛霖手里塞。
甘沛霖当然是不要，推搡的过程，引起了茶馆里其余人的注意。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好吧，我就要一张。一张当定金，一张等我做好你再给我。其余的你自己收好。”甘沛霖故意抽了一张，随即塞进自己的衣袖里。
“那……”清宁还是不愿意的，正犹豫要怎么劝她，忽然一只大手麻利的抓住了那叠银票，转身就跑。
“抢东西？”清宁显示一愣，紧接着撸起袖子要追上去。
“别追，很危险的，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甘沛霖拦了她一把，原本是想和她一起。
谁知道清宁性子急，直接甩开她的手：“我石家的女儿才不会怕区区毛贼，你放心，我一定把银票抢回来给你。”
她身子一转，双手撑住窗棂，一个飞身竟然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惊的甘沛霖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一个这样勇敢又身手不凡的好姑娘，上一世真是死的太冤了。晟庆王和甘姳露大婚当晚，她一个人在岳华池边坐到天亮。等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来不及多想，甘沛霖赶紧和脆芯追了出去。
她猜的一点不错，抢走银票的人根本就是这条街的地头蛇。一个人抢，十多人搭手，清宁毕竟不熟悉这里，想不吃亏也是难。
“光天化日抢东西，你们还要不要脸？再不交出银票，别怪姑奶奶不客气。”清宁撸起袖子，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叫街上的人都看愣了。
石家的女儿果然是另一番风情，皇城中哪里还能遇到这样洒脱的女子。
“姑娘，咱们走吧。”甘沛霖好不容易挤到人群里，站在她身边劝说：“他们人多，怕是要吃亏的。”
“怕什么。”清宁手腕一转，取下了腰间的匕首：“石家的女儿怕过谁？”
越来越多的人，将那伙贼和她俩围在当中。
就连甘姳露和婉丰也被吸引过来。
“怎么会是大小姐？”婉丰一脸惊慌的看着甘姳露，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二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牵连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