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在阳台站了一会儿,走出去开门准备离开时,从床上传来穆郁修的声音,“婉婉,你可以等我睡着了以后再走吗?”
温婉含在眼中的泪水突然滑落出来,理智告诉她应该要离开,但感情上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都不是他做的,她误会了他,他其实是喜欢她的,那么分开的这段时间,痛苦的是不是不只她一个人,他每个夜晚,是不是也无法入眠?
温婉的手紧紧捏着门锁,始终迈不开脚步。
半晌后,她返回身走到床边,在穆郁修惊讶的表情下,她自己也掀开被子上床,翻过身背对着他说:“我告诉过沈度今晚我不回去了。”
身后的男人半天没有动静。
温婉只觉得精疲力尽,也不想再理会其他,刚闭上眼睛要睡觉,从身后伸出一条手臂来,捞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的怀里。
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温婉,你相信我吗?”
“我等你的解释,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温婉没有再说下去。
穆郁修拥紧她,只觉得烧了公寓时还绝望到死的心情,在和她说完这一番话,得到她的承诺后,似乎转瞬间又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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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其实从公寓里出来后,他就想无论他们两人的结局如何,他还是会选择放弃这次复仇机会,决定救她。
很快温婉便感觉到穆郁修睡着了,睡得很沉,即便她在他的胸口翻了一个身,向来警惕的穆郁修也没有醒来。
温婉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到穆郁修的脸色苍白又憔悴,她抬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宇,凑过去在他俊美的侧颜上落下一吻。
男人终于展颜,睡梦中唇畔便扬起一抹弧度,呢喃着温婉的名字,紧拥她入怀。
他是真的很长时间没好好睡觉了,刚刚那么低声下气地请求她,只是为了让她留下来,抱着她睡一会儿。
只有她在他怀里,他才能熟睡,梦中没有母亲的尸体和这些年步步走来的艰辛,更没有被仇恨折磨的痛苦,以及她离开后的生不如死。
温婉只觉得心痛如刀割,闭眼便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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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下午,盛祁舟出院回到盛家。
晚餐后,穆郁修也过来了。
盛世昌看到将近半个月没有回来的穆郁修,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还以为你把阿舟和盛氏害到这种地步,你没有脸回来了。盛祁琛,你想要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就搞出这些事来,想着分盛氏、分家产吗?”
穆郁修在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两条修长的腿后,悠然地点烟,并没有接话。
果真下一秒,坐在盛世昌身侧的邵曼珠蹙起眉头说:“世昌,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觉得这件事和阿修没有关系。报纸上写的那些有多少是可信的?既然他们两人现在都回来了,就让他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如妈说的,报纸上虽然并不可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盛祁舟在恒远调养了几天,此刻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从其他地方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优雅温润的气质,说完后转头看向穆郁修,唇角噙笑问道:“大哥你说对吗?”
穆郁修直起身子弹了弹烟灰,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二弟公司的事我并不想管,这次却把矛头指向了我,我忍了一段时间,二弟不仅没有把事情解决,反而越闹越大。恐怕我再不插手,被毁得身败名裂的人就是我了。”
邵曼珠闻言抬眸看了穆郁修一眼,目光里闪过隐晦不明的光,转瞬又声音柔和地问穆郁修:“听阿修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你和那个叫温婉的商业间谍并没有关系了?”
“说没有关系那也不对,上次在容氏的酒会上,我和温律师一起跳过舞,她年纪大概了几句话惹怒我,闹了些不愉快。正因为如此,盛氏的某位有心人做了背叛公司的事后,便嫁祸到温律师身上,再各种狗血胡扯一番,说什么温律师其实是我的女人,我派去盛氏的商业间谍,我让她引诱阿舟……诸如此类的。事实真相是什么,我想阿舟大概是最清楚的。”
穆郁修的脸隐在烟雾里,邵曼珠无法从他表情上读出什么,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斟酌道:“也就是说在盛氏和容氏的合同上动手脚的另有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