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你吃点吧。”沈度很快帮温婉擦干头发,只是手指眷恋她发质的柔软,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指腹掠过她的发梢时,突然被她抓住手腕。
她的眼眸里滑过不忍,低低的声音里却透出疏离,“可以了,我去吃早餐。”
沈度收回手,唇角牵扯出一丝笑意,那么的苦涩,“好。”
吃过早餐后,温婉和沈度一起赶去董家。
坐进车子不久,温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原本是靠在车窗上的,立即直起身子转头问沈度,“沈度,我应该随多少份子钱?”
“至少也要两千。”
“那么多?我记得那时父亲去世的时候,一般都是三百的。”温婉许久没有参加过红白喜事,一听到这个数目,连忙翻了翻包里的钱。
“那是董唯妆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大小姐,所以跟董家来往的也都是有钱人,份子钱自然不能和出身平凡的叔叔相比。”
温婉蹙着眉头对沈度说:“去下银行。”
“先从我这里拿吧。”沈度漫不经心地说完,看到温婉想拒绝,他冷笑了一声,“温婉,你刚刚提起爸爸,那你就不要忘记我还是你的哥哥。”
温婉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董唯妆的灵堂设在董家,是殡仪馆包办的。
沈度去停车,温婉撑着沈度给她的黑色雨伞,站在庭院外等沈度。
她把伞压低,并没有往庭院里看,却还是感到那种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帘下不断地有人经过,和自己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或离开或进去,偶尔会有悲伤的哭泣声从里面传来,天空中还下着雨,更渲染了这种气氛,温婉想起死去的父亲,顿时自己也忍不住要落泪。
一双穿着黑色短靴的脚停在温婉的面前时,温
婉以为自己挡了路,连忙道歉往后退去。
“阿婉,是我。”
温婉把伞举高一些,果真看到袁浅站在她的面前。
袁浅穿着黑色的衣服,更显得一张脸精致素白,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正如温婉早上在豪宅里看到的高山风景,清新宜人。
“哦,袁学姐今天还能来啊?”温婉的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往袁浅身后看了一眼。
穆郁修并没有来。
而既然袁浅能来,就代表不是袁浅生病了,那还有谁?
“阿婉。”袁浅轻轻喊着温婉,往温婉身侧走近一步,“你不用这样说话,我知道你生气,是我对不起你。昨晚阿修和我发生关系后,他就后悔了,所以才半夜送我离开了豪宅。”
温婉只觉得耳边好像响起雷声,脑子“轰”炸开一样,连心头也是剧烈一震,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收紧。
离得近了,她闻到袁浅身上的香气,想起昨晚房间里凌乱的床单和衣服,那种恶心感再次涌入喉咙里。
只是这次她竭力地把那股酸苦滋味压下去,挺直脊背,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着袁浅,声音幽沉,“不是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怎么转眼就上了床?你当我傻吗袁浅?”
虽说袁浅的外貌和温婉比起来各有千秋,但袁浅始终没有温婉身上那种凛然高贵的气质,对于温婉此刻的盛气凌人,她有些慌乱地别开眼睛,声音却是清晰地传入温婉的耳朵里,“其实我骗了你。事实是早在七年前,我就和阿修发生过关系了,但是阿修爱的女人一直都是你。”
她重新转过脸来,表情愧疚,眼中含泪,衬着天空的细雨,她的声音凄楚而又悲凉地说:“阿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请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阿修,再给他一次机会。”
呵,温婉觉得可笑,小三来求正室原谅出轨的男人吗?
袁浅这话说得好像她温婉有多不可理喻,她袁浅和穆郁修有多情深意浓一样,她若是怪穆郁修,她就是罪不可赦。
她究竟有多失败,自己的男人才去外面找女人?
温婉不想在公众场合跟袁浅闹起来,她伸手拽住袁浅细细的手腕,想私下跟袁浅谈,却只听“啪”地一声响。
随着突然一耳光的落下,袁浅被打得歪过身子,手中的伞掉在地上。
若不是温婉还抓着袁浅的手腕,估计袁浅直接就被甩到地上。
温婉眼瞧着身侧有几人停下来,她立马松开袁浅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却冷不防的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臂扶住腰。
男人掌心里的温度传递过来,温婉的身子蓦地一僵,想回过头去看,前方再次传来的巴掌声把她的注意力拉过去。
乔菲敏?
温婉还以为是有人为她出头,实际上原来是乔菲敏这个正式的未婚妻,要报复袁浅吗?
只听“嘭”地一声,这次袁浅直接被打在地上,歪过头吐出一口血来,温婉甚至看到一颗洁白的贝齿混在那片鲜艳的血红里,可见乔菲敏用了多大力气。
片刻的惊骇之后,温婉扯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往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