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温婉应该是13岁,为此她有两年的时间不能开口说话,现在倒是没事了,只是她的嗓音不如一般女人的婉转动听。
然而即便是这样,沈度都不曾在温婉的眼中看到对林惠淑的丝毫恨意。
她太随性,什么都不在乎,从来不会怨天尤人。
因为当一个人的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仇恨上?
沈度想大概那时这样的温婉便让他动了心,他喜欢她的安静隐忍,有时候却又恨她总是死撑的性子。
晚上睡觉之前,沈度再次叫来医生,让医生给温婉换药,打上点滴。
温婉很快又睡过去,沈度守在床头,等药水滴完,他拿过温婉的手背,轻轻地拔掉针头,用棉签按了一会儿。
沈度关掉灯之前,俯身在温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才悄悄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温婉醒过来,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两个小时前穆郁修打来很多电话。
她迟疑片刻,一边下床往洗漱间里走,一边回电话过去。
穆郁修问:“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家?我果真丢下我外公不管,回家找你了,你人呢?我夜不归宿
是我不对,你一个有家庭的女人,你晚上也不回家,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争吵。
还是争吵。
温婉不知道自己跟穆郁修真的不合适,还是别的夫妻都是这样的,总之她和穆郁修在一起甜蜜的时光太少,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吵架上。
以往她还会据理力争,如今她觉得精疲力尽,平静地说:“我在沈度家里。”
穆郁修在开车,闻言猛地一个紧急刹车,含怒问道:“你不是跟他断绝来往了吗?何况现在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晚上还住在他那里,你是给我带绿帽子吗温婉?”
“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穆郁修。”温婉甩掉手中的牙膏,“沈度就相当于我的娘家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是,你可以去,可你每次和我吵架都要离家出走,而不是想法设法地解决问题,你还觉得理所当然吗?”
温婉要挂断电话,穆郁修先她一秒说:“看来我解释再多也没有用,那好,你来医院。你来看看我外公是不是生病了,来看看穆家那一群人是不是要闹翻天了。”
温婉咬了咬唇,“我不去。”
“那你想怎么样?不想和我过下去了是吗?”
温婉的身形一僵,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里滑落下来。
穆郁修把车子停在路边,过了半分钟才低声说:“婉婉,别闹了好吗?我知道我错了,我道歉。这些年我一向是我行我素,无论去哪里,没有提前报备的习惯。我忘了如今我是有家室的男人,我有妻子时刻想着我、关心我,找不到我你会着急,我以为只要事后对你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婉婉,这次我伤了你的心,以后我一定会改。”
温婉还是沉默,穆郁修静静地等着她,半晌后听到她说:“好。”
两人这才挂断电话。
池北辙安排了外公今天转院,穆郁修还要应付穆家的那些人,所以他只是出来半天,挂断电话后,便立即赶回恒远。
他在走廊里碰到穆清寒。
穆郁修一边跟穆清寒打招呼,一边往外公的病房走,只是还没有到,从前面一间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就叫住穆郁修,“穆先生,这间病房里的袁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穆郁修顿了下脚步,“告诉她改天,我现在没有空。”
女护士提醒道:“袁小姐受了很重的伤,说是因为几年前那件事情,她被乔菲敏打了。”
穆郁修的面色微变。
穆清寒知道几年前那件事,她劝道:“毕竟是大哥对不起她在先,你进去看看吧,爷爷那边我先照看着。”
穆郁修点头,转身走进袁浅的病房。
袁浅和乔菲敏确实是在演戏不假,但乔菲敏恨袁浅也是真,所以借着机会袁浅被她手下的那群人伤得不轻,经过救治后住院休养,连床都下不来。
穆郁修进去后看到她娇弱的身子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他走过去不冷不热地问:“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