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片刻后他却是眯眸一笑,大手用力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下,俯身靠在她耳边,“你月事来了,开车的话,会引起……侧漏。”
“……”温婉认输,如今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上,她这个师傅竟然是穆大爷的手下败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两人出了门,在装有暖气的屋里没有感觉到冬天的寒意,此刻温婉冷得打颤。
穆郁修见状连忙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温婉披到肩上后,他又环上她的肩,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温婉身上骤暖,整颗心也是柔软的,能抵御风寒的不是衣物,而是来自于深爱男人的体贴和拥抱。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殡仪馆。
温婉还是第一次来,觉得殡仪馆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殡仪馆都会刻意营造出阴森恐怖或是伤感肃穆的氛围来,实际上这里的殡仪馆设计偏古典。
院墙上的砖块是红色的,瓦则是绿色的,内侧左墙上的瓷砖采用的是雪白色,从门外就能看到通往里面的道路,两旁种着树和假山,深幽静谧,有一种很祥和的感觉,逝去的人若是被送到这里,灵魂也会安息,得到净化吧?
穆郁修嘲笑温婉没有见识,下一秒眸中却抿进一抹猩红,“几年前母亲的遗体也被送到这里来。当时母亲的肢体残缺不全,他们为母亲整理好尸体,也化了妆,却依旧无法还原母亲生前的模样。”
葱葱林木中,他挺直的背影立在那里,浑身上下弥漫着萧索之气,他却是压制着,语声艰涩,“没有亲临过火化现场的人,永远不可能体会到最亲的人被送进火化炉,再出来后一切都化为乌有的那种感觉……”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颤音。
温婉忍住眼中酸涩,手下一点点地握紧穆郁修,把自己掌心里的温暖传到他冰凉的指尖上。
穆郁修的手指一僵,敛起眉眼间的深远情绪,转眸看向温婉。
他被母亲离世的悲伤感染着,缓缓地说道:“所以婉婉,答应我,不要死在我前面,我怕我没有勇气看着你在我眼前化为灰烬,我更没有勇气为你送行。”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亲爱的,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会让你先走,那我就可以亲自为你安排好一切,我也可以放心。”
但对于穆郁修来说,他不敢想象没有温婉的日子将是怎样的度秒如年、痛苦不堪。
他宁愿走在她前面,也不想体会失去她的全部过程。
大概是冬天寒意太重,此刻他的眼睛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着,睫毛也是湿润的。
温婉怔怔地凝视着他,突然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果真带了穆郁修过来,办事效率高多了,否则像温婉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能不能见到殡仪馆的负责人,都是个未知数。
事实上很多人对穆郁修只闻其名,真正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外人反而对向锐和关思琳
这两个下属比较熟悉。
刚进去时穆郁修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两人的态度十分冷淡。
温婉高挑的身形站在穆郁修身侧,微微侧过头靠近穆郁修,冷嘲热讽地说:“穆先生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现在连办丧事的人都不给你这个活人面子?”
穆郁修闻言抬手抚上温婉的后背,修长的手指顺势扯了一下她垂落于背上的卷发,也压低声音,“你这脑子能懂什么,爷这不是低调吗?像盛祁舟那样的公众人物,哪怕是干一点小事也能闹得满城风雨。谁跟他走得近,谁的压力就大。”
显然这又是在给温婉洗脑了,穆大爷眼中除了他之外,其余男人都是猛虎豺狼,必须远离。
温婉也不理他,上前一步要拿出执业证来,穆郁修已经先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坐在那里的人。
“原来是穆先生大驾光临。”对方接过来一看,态度立马转变,也不敢再端着架子了,又是请两人坐,又是端茶递水的。
温婉渐渐也看淡了这种权势压人的事,和穆郁修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既然是和穆郁修在一起,她也不能丢了穆郁修的脸面,即便不习惯,她还是做出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样一来,也不用他们亲自去找人了,仅仅是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当初那些帮忙把董唯妆的尸体从沈度家里运过来的其中一个人,就被叫到温婉和穆郁修面前。
“我是一名律师,也是这次案件里的嫌疑人沈度的受托人。”温婉这才站起身,把律师执业证递给对方后,继续说道:“大概案情就是死者董唯妆的家属一口咬定董唯妆是被沈度杀害的,但你作为目击人也该知道董唯妆确实是自杀。我希望在明天开庭时,你能出庭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