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穆郁修离开温婉的唇,却是长臂一伸更紧地拥住她。
两人额角相抵,他让温婉调整着呼吸,他的唇却间或地扫过她沁出薄汗的鼻尖和泛着红晕的脸颊,最终又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舔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哑声问她:“分明已经认定是我要害沈度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这是你施舍给我的最后甜头,然后再把我打入地狱吗?”
“阿修,你错了。”温婉抬起右手抚上穆郁修的左脸,用温暖纤绵的掌心轻轻摩挲着,视线穿过眼中的水汽,瞳仁显得越加乌黑清透,“我不仅没有相信章馆长的话,而认定你要害沈度,我甚至丝毫没有怀疑你。刚刚我在殡仪馆里那种态度,只是做戏给章馆长看,让那个幕后主使自以为自己的离间计成功了,就会对我们放松警惕了不是吗?”
所以她刚刚要下车不是因为怀疑他,而是又在借这件事把他推开吗?
若是这次他没有拉住她,像以往一样放她走了,他们以后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再复合了?
穆郁修想着就有些后怕,再度收紧双臂,下巴搭在温婉的肩上,他闭着眼睛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半晌后,穆郁修低头询问温婉:“我们还吗?去盛世把当时几个帮忙布置董唯妆自杀现场的人,也找来问问,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没有那个必要。过几天就要开庭了,我们目前的重点不是去查幕后主使,而是想着如何打赢五天后的官司。”温婉一脸深思地说完,视线与穆郁修相对。
她觉得悲哀的是陆卫航竟然会以为她会上他的当,可见她和穆郁修之间的不信任,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也是最大的致命伤。
穆郁修比她还精明的人,之所以没有看出来她是在演戏给章馆长看,就是因为穆郁修已经被她多次的怀疑给伤透了。
他害怕了。
可自从解开了上次他与袁浅之间的误会以后,她已经完完全全地相信穆郁修了。
她相信穆郁修对她的爱,相信穆郁修说过的每句承诺,更相信穆郁修不会伤害她在乎的人。
无论怎么样,就算以后两人还是分开了,她也不希望是因为误会。
“我发现了,无论我们怎么查,陆卫航和他身后的那个人都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你。如此一来,反而会让事实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远。”温婉说到这里,面色微微冷起来,眼中一片阴鸷,“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以逸待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穆郁修见温婉的心情很压抑,他抬起食指勾了勾温婉翘挺小巧的鼻梁,举止宠溺,唇角含着笑,“就你这智商还用起了‘以逸待劳’?我看顶多叫‘守株待兔’吧?”
他这样一说,温婉就觉得自己饿了,“已经中午了,我们找家餐厅吃饭。”
“饿?”穆郁修精致的长眉一挑,玩味似地弯起薄唇,“早上不是还吃撑了吗?我没有你吃得多,到现在还没有觉得饿呢,婉婉你这能睡又能吃的,是要长成猪的节奏吗?”
温婉低头系着安全带,闻言抬眸瞟过去一眼,“是啊,我是猪,穆先生你是神仙,不吃不睡战斗力也超强。”
“可不是
吗!禁欲禁色的,不成神都难。”这样无关痛痒的斗嘴,却让穆郁修心里生出柔软来,这才是最真实的。
穆郁修发动车子,却是往沈度的别墅方向驶去。
“真不去吃饭了?你自己不想吃,总不能霸道到让我也跟你一样吧?”温婉蹙紧眉问。
穆郁修还在开车,她就拽住穆郁修的袖口,仿佛真的害怕他虐待她一样,轻咬着唇,拿一双乌黑迷蒙的眼睛瞅着穆郁修。
那模样要多可怜凄楚有多可怜凄楚,让穆郁修觉得此刻的温婉像是小宠物一样。
穆郁修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喉咙一紧,阴着一张俊脸,“别在这个时候勾引爷!爷若是把持不住了,不管是在车里,还是你来了月事,爷也要浴血奋战一次。”
“哦?”温婉拖长声音,看到穆郁修额前青筋隐动,她得逞地笑了一声,松开穆郁修的袖口,却是慢慢地握住他的一只手。
相比较少年时期,他的掌心宽厚不少,也更加有力,握上去时让人感到很安心。
曾经拿着画笔和弹着钢琴的手,如今用来指点江山,掌控着众多人的生死和命运。
七年前那个白衣黑发、清贵无暇的少年是她所爱,而如今这个性情阴郁、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成熟男人,她更是难以割舍。
“不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吗?现在回去,我做给你吃。”穆郁修一手开车,腾出一只手来反握住温婉。
温婉怔了一下,眼中热液涌上来,唇边浮起笑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两人回到别墅后,穆郁修接了几个电话,在电话里交代好一些公司里的事后,他和温婉一起走进厨房。
温婉站在门前,看着穆郁修打开冰箱,想起自己以往做饭时,他也只在一边看着,她顿时觉得既满足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