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觉察到手机的震动后,立马拿出来点开接听。
盛祁舟不温不火的声音传过来,“温婉,很抱歉。我虽然阻止了陆卫航糟蹋穆清寒,可后来突然又来了一个大着肚子的陌生女人,她说她才是陆卫航的原配妻子,那个孕妇把穆清寒打了一顿。穆清寒出于自卫摸到刀子,却错捅了陆卫航。陆卫航还手,把穆清寒摔到了茶几上……”
“哗啦”的一阵声响,温婉原本捡在掌心里的瓷碗碎片再次掉在地上,灯光下,她的一张脸惨白如纸,声音是颤抖的,“你说什么?”
其实她听得真切,这样再问一遍,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
“温婉,你还好吧?”
“我没事。”温婉这样回答着盛祁舟,眼睛却红了一圈。
她蹲得双腿发麻,站起身时踉跄了下,转过身靠在操作台上,她神色恍惚地问:“阿寒呢?她……还好吗?”
实际上还有什么好问的?摔在地上,且还撞到了腹部,会导致流产吧?
都是她害的。
这次她真是闯了大祸。
“我正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盛祁舟沉默几秒,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真的出事了,温婉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干所有的力气,脊背垮下去的同时,含在瞳孔里的泪珠子随之迸溅出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穆清寒有没有生命危险?穆郁修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是她害了穆清寒吗?……所有的问题像是雨后竹笋,不断地冒出尖来,一下一下地戳刺着温婉的脑子。
她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发懵、发疼,越想抓住重点,越是混乱。
这种感觉逼疯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是对穆郁修坦白,还是立即赶去医院看看穆清寒的情况?
人生第一次这么心慌意乱。
她害了穆清寒,她杀死了穆清寒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让穆清寒变成了杀害陆卫航的凶手,穆清寒担的罪名太大了,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婉婉。”耳边传来门被推开的响动,温婉猛地转过头,看到大步进来的穆郁修。
她突然觉得莫名的害怕,手掌反按在身后的操作台上,肩膀颤抖着,下意识地往后挪动身体。
温婉白皙的脸上布满泪痕,又做出这样似乎想要逃离的举动来,穆郁修既疑惑又担心,几步走过去握住她的腰,大手爱怜地摸着她的脸,“怎么哭了?脸色也这么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话还没有说出来,温婉看到穆郁修温柔又心疼的目光,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伸出手臂抱住穆郁修的脖子。
她把脸深深埋进去,泣不成声,“阿修……对不起……对不起……”
穆清寒是穆郁修疼爱多年的表妹,她却因为一时的怨恨而酿成大错,她怎么对穆郁修说?
“听话,别哭。有我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穆郁修并没有询问,紧紧抱住温婉,动作轻柔地抚着
她的头发,像往常一样安抚着她。
温婉哭得更凶,她不是没有勇气告诉穆郁修,更不是怕穆郁修会因此责怪她,她自己做错了事,她会承担责任,她只是痛恨自己,她没有脸面对穆郁修。
穆郁修哄不了,拉过温婉的脸要吻下去,他的手机响起来。
是池北辙打来的。
池北辙不等穆郁修开口,便说:“阿寒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有生命危险。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你也过来。”
穆郁修的第一反应比温婉还要震惊,揽着温婉身体的手臂一点点僵硬紧绷起来。
他的语速极其缓慢,好像是担心池北辙听不懂一样,“她怎么会进医院?又为什么有生命危险?”
“人是二少送来的,在途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掉了,目前的状况是失血过多,而且她的血型罕见。我估摸着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用,各个血站那边我也在联系,在筹集血液的同时,我把阿寒的父母也叫过来了。”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语气越发沉重,“没有时间跟你说那么多了,总之你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吧。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问问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和阿寒血型一样的。”
“好!我立即过去。”穆郁修挂断电话,手臂松开浑身僵硬的温婉。
他此刻也顾及不了温婉的情绪,只好柔声对温婉说:“婉婉,穆家出了点事,现在我。你先去睡觉好吗?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刚刚他故意把手机离得远,池北辙的声音低,温婉并没有听到池北辙说了什么,但她从穆郁修的表情和话语里就能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