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心瞬间被揪起,她在应家有应萱袒护没有挨过打,但她见过仆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场面。想着等一会就要轮上自己挨打,她禁不住浑身哆嗦体似筛糠。
应萱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她气得训斥青黛半天,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她们感情颇深,现在如何下得去手打青黛。
谢易气哼哼走进屋里,应萱马上站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夫婿。她真怕谢易盛怒之下,一时失手会把青黛打死。
当看到谢易摘下墙上的马鞭,应萱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抱着谢易的腿哭出了声:“请官人手下留情,都是奴家管教不严,触犯家规都是奴家的错,官人要责罚,还是先责罚奴家吧。”
“你要代她受过,好啊,我先教训教训你。去把门关上,脱掉衣服跪好!”谢易怒喝一声,应萱浑身一激灵,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听话地关上房门,颤抖着准备宽衣解带。
谢易一把按住了应萱的手,冲她笑着摇摇头,顺手把马鞭在空中一挥,“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应萱马上明白了谢易的用意,才放下心来。她刚想说话,谢易又向她摇摇头,扔掉马鞭,温柔地将应萱搂入怀中,低声道:“莫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刁蛮的惹事精长点记性。”
应萱抹了抹眼泪,撒娇地摇动着身子低声答:“官人生起气来太吓人了,以后千万别这样对奴家。”
但这一声鞭响吓得院内的青黛嚎啕大哭,她跪爬着到了正房门前大喊:“爹爹莫打娘亲,她身子骨弱,经不得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爹爹快出来打我吧。”
正当青黛眼泪鼻涕横流的时候,房门打开,应萱走出房门,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青黛的脑门:“你个小蹄子知道怕了?这一次放过你,下一次仔细你的皮。快去洗漱一下,我们马上还要赶路去杨府呢。”
青黛一时没明白过来味,眨着眼睛愣在那里。
看着她的狼狈相,应萱忍不住笑了。这一笑让青黛终于醒悟,她抹了一把鼻涕爬起来,心有余悸地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爹娘,拿我们这些奴婢取笑,可吓死我了。”
应萱没理她,径直走到跪在院子里的九斤面前道:“你也长个心眼,都二十岁了,竟然让一个小娘子耍的团团转,快起来吧。”
九斤没动,依旧低着头:“夫人,我……错了,官人还生我的气吗?”
真是一个实心眼,应萱叹口气道:“官人没生你的气,只是想让你反省,遇到事要冷静判断是非,谋定而后动。九斤,还想不想留在谢家,如果想,就赶快起来吧。”
九斤猛然抬头惊喜地问:“官人要我留下来了?这可太好了,我一定听官人和夫人的话。”说着,九斤艰难地爬起来,手捂着腰,一瘸一拐走回自己的房间。
看来九斤伤的不轻,应萱叫来青黛,让她帮九斤涂药疗伤。青黛马上瞪大眼睛道:“娘亲,你让我给他涂药?孟子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啊。”
应萱板着脸道:“孟子也说过,嫂子掉入河中,男人可以伸手拉她。此所谓‘权’也。今天九斤受伤都是因为你,让你给他涂药,此所谓‘罚’也。”
青黛被噎的一时找不到说辞,气哼哼地脖子一扭,嘟囔道:“我连爹爹都还没伺候,凭什么伺候他,我不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应萱愣在当场,她看着青黛心中暗想,莫非这个丫头对官人起心动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