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萧冉便不在意郡主的恼怒。自己抹了那个狼兵的脖子,还不允许人家出出气了?况且,这个郡主现在算得上是这个狼兵的主人。
接二连三的几鞭子抽过后,萧冉举起那只还穿着一只羽箭的手臂,对着已是气极了的郡主说道:“打够了没?如果打够了,我要处理伤口了。”
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胳膊如一只十字架一样举在自己面前,郡主的马鞭停在了半空。
郡主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萧公子心中的戾气会如此之重。
自己原本知道他只是砍了花木狸的双手双脚,却没有要那个杀他父母的仇人的脑袋,还以为他心地良善,不是嗜杀成性的人。现在看来,此人只比花木狸好那么一点点。
三年前,那个眼光清澈,却满含恨意的少年去哪里了?
那双明明没有丝毫善意的眼睛,自己这些年来怎么就会时常想起?
特别是每年草儿初绿、花开原上,或是群山染白的时节,心中都会浮现出那双眼睛。那眼光似可穿透人心,摄人心魄。
想到这里,郡主放下马鞭,气咻咻地说道:
“你如此狠心,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说完,郡主眼眶盈泪转过头去。
萧冉没有看到郡主含泪的眼睛,只是听到她的话后却恼了,心说读书人怎么就不能狠心了?难道读书人就该伸着脖子等着那雪亮的弯刀砍吗?
如果你们西胡人没有动辄就砍别人脑袋的爱好,我倒是想和你们说说那些书上的道理。
还有,读书人该是什么样子?如那老秀才一般酸腐,还是像你这样,百事善为先?
看到郡主望着草地上狼兵的尸首发呆,萧冉又在心里说道,读书读少了吧,逼上梁山听说过吗?别忘了,这个死了的狼兵可是被你的马僮套住的。套用一句法律术语,你我可是共犯。
想归想,萧冉却不打算现在和郡主说这些,因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再一个就是,这箭伤怎的这般疼?莫不是此箭有毒?
萧冉看看插着一只羽箭的小臂,被洞穿的地方血流如注。这只箭的箭镞比箭杆要粗,射穿萧冉的胳膊后,鲜血便顺着箭杆持续涌出。
此伤虽说不至于要命,可这样流血,自己还有多少血可流?想到这里,萧冉左手抓住箭杆,就想生生地把羽箭拔出来。
“你那胳膊大约是保不住了,以后,你会和你家李将军一样,做那残缺之人。”郡主冰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萧冉耳边。
正握着箭杆屏息鼓劲,想着一拔而出的萧冉猛地一惊,心说此箭果然有毒。
可更让他心惊的是,郡主说完后,随手把血凌又丢在了萧冉面前。这把原本当做萧冉借羊信物的宝贝,现在却要成了萧冉砍去小臂的利器。
这是要让我自己动手吗?萧冉想着,抬头看向郡主。
那张俏脸此时阴冷无比。看来自己的想法没错,此箭确实有毒。只是,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羽箭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只是那只箭镞,看上去不像常物。
萧冉认为,箭头都是铁制的,那样才能穿风破甲,射杀对手。可这只箭的箭镞,虽也锋利,可看上去却没有金属般的质感。难道是因为沾了血的缘故,还是在这之前被啐了毒?
一时间,萧冉满脑子里全是刮骨疗毒、壮士断臂之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