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卷起身后的披风,撕下半块破布,将伤口草草裹起,才答道:“大局未定,来亨你快带兵去控制衙门,守备、教谕、典史一干人等,都不能放跑!”
“好!”
李来亨一声答应下来,他也想在老掌盘多表现一番。便不待李双喜、高一功各部跟进,自己带着小虎队十几名步兵,直接冲去衙门方向。县衙那里还有六七名衙役捕快,但他们不着甲,也没有什么兵器,见到如狼似虎的义军将士冲了进来,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全将水火棍丢在地上,抱头等死。
李来亨在衙门中过了两间庭院,转了两圈,除了几个官印外,什么也没搜到。便勒令士兵将那些捕快吊起来,拍着腰刀骂道:“城里教谕、守备、典史这些人都跑去哪里了?谁答得慢,就先砍了谁的手!”
那些衙役听到李来亨的恐吓,争先恐后抢答起来,都说县城头面人物都躲在关帝庙,只有守备张岩不知道在何处。
李来亨心里一盘算,感觉两头都不能放过。他狠下心,挥手一刀将最前面那名衙役斩杀,喝骂道:“守备到底在哪里?不说出来,你们都得死!”
那些衙役恐慌至极,他们整个人被小虎队的士兵悬吊在县衙的梁木上,摇来晃去,全都说实在不知。李来亨见已经逼问不出什么线索了,便将腰刀在衣服上一抹,收回鞘中。
“兵分两路,县城才一个城门,守备绝对逃不出去!我带队去拿下关帝庙,你们继续在城里搜索,务必抓住守备!”
县城城小,总共只有一个城门,李来亨相信守备除非飞出去,否则绝无办法逃出山阳县。他急着拿下县中所有头面人物,立下大功,便将部队分成两支,一支留在县衙附近搜杀守备,另一支跟着自己,在一名衙役带路下,直奔关帝庙而去。
“义军老爷,跟我走!我已有三个月没领过饷银了,早恨透城中这班大官了,我就是一个衙役,我真不是官兵啊!”
那衙役被李来亨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做派,吓得半死,一边带路,一边连番解释,跟城里的官绅划清界限。
“别废话!快带路,迟了半刻,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来亨用刀背拍打了衙役几下,催促他赶紧带路。一行人马不停蹄,半路上有几名不开眼的溃兵在抢掠民财,正撞上焦急的李来亨,都让火急火燎的乳虎一刀砍了。
他和一众小虎队将士,环甲露刃,列队而进,一路上居民惊避,谁敢阻挡?关帝庙前本还有十来名乡勇守卫,但他们一看到小虎队冲杀过来,便将兵器丢在地上,转身逃跑。李来亨冷哼一声,大叫“跪下免死,逃跑立杀”,那些乡勇便连跑都不敢跑了,双腿打颤,径直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口呼“大王饶命”。
李来亨大踏步走过去,一脚将关帝庙大门踹开。殿内的桌子上还摆着几盘菜肴,甚至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酒水搁在那里。几名官绅打扮的人物,缩在大殿一角,身份最高的教谕张万道躲在供奉祭品的桌子下面,被小虎队士兵直接拽了出来。
“谁是教谕?谁是典史?不说就全都杀了!”
李来亨一声令下,左右两边的卫士便将刀剑拔出,寒光闪烁。乡绅们惊骇无比,全都看向了张教谕,年迈的张教谕连连挥手,赶忙叫道“我不是!我不是!”,却毫无意义,还是让小虎队先捆绑起来,拖了出去。
“守备呢?你们有人看到他的踪影没有?”
守备张岩还是找不到踪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张守备此前在李来亨伏击官兵时,率领秦兵溃围而出,颇为棘手。现在虽然已经破城,大局渐定,但抓不住张守备,李来亨心中还是不大安定。
那几名跪在地上的乡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半天才有一个胆子大点的人,用膝盖向前挪蹭了两步,答道:“大王,张守备……张守备在大兵破城前,说是要去杀贼……不、是抗拒义兵,就带了两名亲兵,先离了关帝庙。”
“好小子!”李来亨咬牙切齿哼了一句,“这个守备杀害我不少将士,绝不能让他跑掉!”
李来亨大手一挥,留下三名士兵看住关帝庙的十几名官绅乡勇,等着老掌盘和其他诸将过来接管。自己则带着剩下兵马,在衙役带路下,在城内大搜张守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