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摊了摊手,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父皇已决定对突厥用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然是应先做准备的。”
“难怪近些日子,长安城里薛延陀的蛮子们多了不少。”
李承乾笑道:“渭水会盟被父皇引之为奇耻大辱,每日都会在显徳殿操练兵士,昨儿个我去观摩了,啧啧,确实个个骁勇无比,一雪前耻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朔方梁师都被我姑父率兵灭了,咱们便占据了便于反击突厥的重地,再加上颉利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还有霜冻天旱等灾害,可谓是民不聊生。许多部落奋起反抗,薛延陀的夷男可汗与突厥的突利可汗业已归附,突厥灭亡必不远矣。”
不用李承乾说这么多,方言自然是对这场载入史册的战争熟悉无比,摸着下巴听这小子啰嗦完,方言的眼睛眯了起来:“是陛下让你告诉我的?”
李承乾眨眼道:“父皇说了,你的那些准备,该派上用场了!”
方言从不会因自己是后世人而小瞧天下英雄,若不是自己占了这一千多年的便宜,怕是被碾得渣都不剩了——李二单从“大吉大利”四个字便能推断出他的一系列打算,可谓妖孽。
不过随着人愈来愈多,此时显然不是讨论此事的好时机。
几人正说着话的功夫,昔日的蜀葵园废墟上已站满了人,人凑攒动,摩肩接踵。放眼望去,一座长约八十步宽约五十步的足球场赫然屹立其间,场内打扫的甚是干净,虽然不是草地,且略显简陋,但与后世的足球场相比,热闹的气氛却不遑多让。
一排排的木凳围着球场绕了一大圈,显然是为观众准备的,前排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比赛,至于后面的,怕是只坐直身子昂起头颅才能隐约看得见。球场中线左右两侧,各自砌了一排青砖,应是为双方的替补队员和瞎指挥的教练员准备的——实在是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人愈发地多了,人声鼎沸,喧闹不已,这座露天球场居然能吸引到这么多的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更何况足球根本算不上新兴的事物——事实上,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甚么是足球。
看看百姓们茫然的眼神罢,方言十分好奇侯杰和房遗爱是如何将这些人骗……请到这里来的。
直到目光落在在人群中忙着派发铜钱的侯杰小厮身上时,方言才隐约有些恍然,没啥说的,一脚便将一边兴高采烈又一边肉痛的小厮踹到在地。
哗啦啦地,铜钱撒了一地,围观的百姓顿时化身豺狼,一顿哄抢,片刻间地上连根草也不剩了。侯五正享受着大把撒钱的快感,忽地被人踹翻,顿时大怒,待看到方言和李承乾、李恪正眼神不善地负手站在人群里,顾不上追赶四相逃散的不当得利者,一个鲤鱼打挺便竖了起来,低眉臊眼地忙挨个见了礼,怒火嗖地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