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午时时分,大辽皇宫广场之外,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甚是热闹。与之相比,原本热闹非凡虎思斡朵尔城中各条大街却是空空荡荡,鲜有人烟,却原来城中百姓数日之前便已得知,广场之上今日要凌迟国贼,早早的便是拖家带口来到此间等待看热闹,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角,飞和着云裳二人正立在一处人丛之中,神情忧赡向着那宫门西侧远远眺望。
此际在那宫门西侧,已是空出了诺大一块地方,东首一边,一座巨大的木台岿然立在那里,甚是壮观,再看那木台之上整齐的摆放了众多桌椅旗幡,已是布置的甚为齐整。
与那木台向对的西首边,亦是搭建了一座木台,只是这座木台比东边那座要低矮粗陋了许多,且看那木台之上,赫然竖着两根粗大的木桩,萧普贤宗和着那披散着的“耶律云裳”正被绑缚其上,二人俱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再看这二人身侧,数名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刽子手正趾高气昂的站起那里,而在这些侩子手身前赫然摆放着一筐各种样式的刀具,在那刺眼的阳光之下发出渗饶寒光。
“咚咚咚”“呜呜呜”。一众百姓正自围观聒噪之际,忽的一阵响亮的鼓号之声蓦的从那宫门响彻起来,接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之后,一支满身缟素的队伍从那宫门之中鱼贯而出,而在这队伍最前,一对兀自眼中含着热泪的母子缓步走在最前,片刻之后,这对母子和着部分随从走到了东首的那座高台之上。
眼瞅着那母子二人出现在了那高台之上,台下原本嘈杂一片的人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诺大的广场之中只闻得旗幡随风的啪啪声响,除此之外更无一丝杂声。
片刻之后,只见那高台之上,一名全身缟素的壮汉紧了紧腰身,腾腾几个大步便是走到台前,紧接着便是瓮声瓮气的向着台上万千百姓言道:“汝等百姓,今日此间但有两件大事须让汝等知晓,第一件事,先皇已逝,吾朝不可一日无主,于是吾等众大臣商议,拥立陛下爱子耶律夷列继承大统,然陛下虽是即位,却是年幼,尚不能亲理朝政,故吾等众大臣依着先例,拥立先皇后萧塔布烟暂且临朝称制,改元咸清,上尊号感皇后”。言道此处,这萧塔布科神情很是激动的又腾腾几步回到那母子二人身前,翻身便是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不止。
那台下众多百姓闻得这大辽终是有了新主,又见得那萧塔布科跪倒行礼,随即便是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一时间广场之上人声鼎沸,蔚为壮观。
片刻之后,待那台下众人叩拜已毕,那萧塔布科又是行到众人面前,侧身看了看那绑在柱上的萧普贤宗二人,便是咬了咬牙转身向着众百姓大声喊道:“众位百姓,这剩下的第二件事,便是要活剐了这两个害了吾先皇的逆贼,用这二饶鲜血来祭奠吾家皇上在之灵,汝等众百姓,这国贼杀也不杀”。
那台下的众百姓早已是人人相传得知了这宫闱惨烈之事,人人早已是对那被绑的萧普贤宗二人恨之入骨,厌恶不已。此时听的那萧塔布科所言,台下众人更是怒火中烧,纷纷恶语咒骂着那二人,激动之下,更是有不少人捡起地上泥土石块等物向着那被绑的二人奋力砸去。
台下众人这一激愤之举,惹的那站在人众之中的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变了脸色,冲动之下,狠狠的拿眼瞪着周遭人群,紧握着拳头似是要去拼命一般,那站在云裳身侧一直提醒吊胆的燕飞一见云裳如此,心里立时便是咯噔一下,暗自叫起苦来,时迟那时快,眼见得事情要遭,这燕飞一把便是将那云裳紧紧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不断的轻声抚慰起来,许久,那云裳才红肿着双眼慢慢的平静下来。
却是在此时,只见那东首台上的皇帝耶律夷咧缓缓的站起身来,附在母后萧塔布烟的耳中低语了几句,接着便是眼中噙着泪水,咬牙切齿的下得台来,接着便是腾腾几步走上了那西边的木台。
且这耶律夷列走到了木台之上,先是恨恨的向着那被绑缚的萧普贤宗狠狠踹了两脚,接着便是疾奔几步跑到了那“耶律云裳”身前,背着众百姓,大骂了几句,想是骂的还不足平息心火,便是一把揪起那“耶律云裳”披散的头发,迅疾的扫了一眼,只这一眼,那皇帝眼中好似抹过了一丝喜色,接着便是啪啪给了她几个巴掌,又是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萧普贤宗面前。
眼见得这萧普贤宗如此凄惨情状,皇帝的心中立时起怜悯之心,眼见得那身边竹筐里放着的一摞刀具,他的心中已是明白待会这二人会要面对的是甚骇人刑罚,想到此间,这皇帝眼珠一转,猛的面色一沉,大声朝着萧普贤宗咒骂着,骂着骂着这皇帝好似发疯了一般,一把便是从那框中抄起了一把短刀,飞快的跑到那萧普贤宗面前,却在此时那昏沉了许久的萧普贤宗猛的便是一抬头,两眼冷冷的看向了面前的皇帝。
这皇帝一见之下,顿是勃然大怒,大喊了一声,便是拿起刀门猛的一下便是朝着萧普贤宗心窝扎去,那萧普贤宗被这猛的一扎,疼的便是一睁眼,只这一眼正好对上了那皇帝落泪的眼神,只这一眼他好似看懂了皇帝的心思,随即,他的嘴角一咧,好似笑了,眼见得这萧普贤宗这副神情,这皇帝再也忍受不住,朝着他又是猛的刺了几刀,接着便是顺手将他的脸一抹转身便是向着那“耶律云裳”走去,大喊了一声,亦是发疯般的刺下炼。
“陛下,陛下,汝这般处置,太便宜他们了”。眼见的皇帝如此,那萧塔布科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是窝火的看向了他。
却亦是在此时,一片剐了他们的声音在那台下沸腾起来,那几个立在行刑台上已是有些楞神的侩子手听得台下如此反应,便俱是纷纷看向了那台上的萧塔布科,那萧塔布科眼见如此,不禁心头火起,大声骂道:“都未带耳朵么,贡。一众侩子手得令,纷纷去拿框中拿去刀来,向着受刑的二人走去。
片刻之后,那广场之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怒骂叫好之声,几近疯狂,亦在此时,人丛之中,忽的闪出两道身影,眨眼之间,已是踪迹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