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又弹了一曲。这次是弹唱。略带沙哑的嗓音有些喃喃自语的感觉。这种自语只是为了自我展现或自我宣泄,并不企图听者理解的感觉。
两个曲子表演完,这个音乐会就结束了。很多观众起身离开了。
这是齐年听过的最短的音乐会。
阿龙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也没理那些听众,放下吉他就过来坐着和齐年一起喝啤酒。
人群散去了。最初来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了一阵子,过来找阿龙要签名。阿龙就拿只笔把签名写在两个啤酒盖里面,分别送给了两个女生。
“这是我今天早上写的曲子。每天写一两首曲子,然后弹给大家听。”阿龙对齐年解释。
就是为了弹给人听。好不好不管。反正也不收费。
夏舞叶随性,这个阿龙更随性。
阿龙对齐年说:“诶,哥们儿。我说也说了,弹也弹了。你也弹首曲子呗。”
“好。我就弹个《小星星》吧。”
夏舞叶一听,把剩下的那个啤酒盖朝齐年扔过去:“瞎说什么啊!”
齐年接过阿龙递来的吉他。试了试音就开始弹起来。
他弹的,还真就是《小星星》。一边弹一边唱。
“Trinkle tr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把夏舞叶气的无语。
等齐年唱完,吉他的节奏一转,以爵士风把《小星星》又演奏了一遍。不过这次是变奏版的,完全没有了儿歌的氛围。
齐年弹完吉他,阿龙鼓掌说:“有意思。那个拨奏很有感觉。”
两个人的吉他都弹得很好。
阿龙注重乐曲本身;齐年注重演奏技法。
阿龙的音乐适合闭上眼睛听;齐年的音乐适合用眼睛欣赏,因为更具表演性。
阿龙作东,在附近的面馆请齐年和夏舞叶吃了拉面。然后夏舞叶开车回县城了。她要去酒吧上班。同时也邀请齐年一起去酒吧玩。
既然要泡吧,齐年就约了陶进、顾晓婷一起去玩。
陶进一听约他出去玩,首先问的是:“那跑车呢?”
齐年只好问夏舞叶:“等下你把车停在小区,还是停在酒吧?”
“问这个做什么?”
“我那个兄弟对泡吧没兴趣,他只对车感兴趣。”
“哈哈哈。那我把车停酒吧门口吧。”
齐年给陶进发信息说:“车停在酒吧门口。过来的时候你顺便带个小板凳。我买了酒送出来,你就坐在小板凳上一面看车一面喝酒。”
陶进回复说:“哥,你太了解我了。这样安排正合吾意!”
(章节后记:
10多年前住在东京的时候。白天在东京塔附近上班,晚上在池袋学电吉他。
有一次一位华人朋友邀请我去看地下音乐集市。于是坐了一趟地铁去了新宿西部十几公里的地方。在那里见了华人朋友的一位弹吉他的友人。这个吉他手的演奏安排在了夜里12点。几支曲子弹完地铁已经停运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买了啤酒,坐在他演奏的地方门口聊天。
我以蹩脚的日语,竟然和一个完全不懂中文的日本吉他手聊了半晚上。从音乐到两国国民的对比,从旅行到生活态度,一直聊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地铁开始运营才各自打道回府。
日本的地下音乐风十分盛行。许多音乐人就是在这种地下音乐聚集的场所磨炼自己的技能,与同行切磋,寻找可以组建乐队的志同道合者,寻找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梦想的经纪人或星探。
我的一位吉他课的女同学,做着时薪800日元的工作养活自己。一面叹息自己拿着全东京最低的工资,一面辛苦地抱着自己那造型十分怪异的吉他坚持上课。这类默默打拼的音乐人在日本非常多。
以此怀念逝去的青春。
幸甚至哉,文以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