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厮知道叶大公子,虽心里惊叹今日汀兰姑娘的熟客都聚齐了,却鉴于木板上躺着的那人的前车之鉴,不敢惹事。
窗台上的风信子被穿堂风吹得不住摇曳,柔美的姑娘妆容艳丽,蒙面的纱巾已揭去,只留一张魅惑的容颜。
汀兰身体前倾,而竹子略后仰,叶笙进门时,两人齐齐转头。
汀兰笑容灿烂,叶沁竹嘴角勾起。
“竹子,前后跟踪我十数次,又自作主张参与府外琐事,胆子挺大。”
“木头,竹子乱来就算了,你还‘为虎作伥’,看上去还乐在其中?虽然一死一伤不是你的本意,可事出在添香楼,你如何是好?”
“四娘之死,乃是其郁郁所致,宋文轩受其刺激跟着跳下,索性被我们所救,除多处骨裂外无致命伤。”汀兰落下最后一子,捧着脸抱怨,“叶三姑娘,明明你说自己棋艺不精,最后怎就反败为胜了?”
“大哥哥明知而不制止,我可否认为大哥哥默认了我的行为。
四娘之事本身我无心,目的则是借此会一会汀兰姐姐。
四娘千里寻郎,即使我不插手,她也一定会知道李之初始乱终弃,我虽然害她死亡,但我无罪。”
叶沁竹帮着汀兰收拢棋子,口中谦虚:“若不是汀兰姐姐让我三子,我恐怕真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叶狐狸,我觉得你的三妹妹不错哦。”汀兰上前扯着叶笙的袖子,一脸的娇嗔,“怎么样?是不是该向她介绍一下我?”
“汀兰姐姐,大哥哥专程来寻我,我可是要和他还好解释。”叶沁竹嘟嘴,甩了甩自己内里淡黄色的水袖。
叶笙的目光游离在汀兰和叶沁竹中间,拦过汀兰的肩膀,将他们两的位置交换。
门开了又关,窗外的阳光来了复去,两人的影子闪了闪,便被吞噬进了阴影中。叶笙的负手站立,逐渐靠近叶沁竹。
叶沁竹坐回几案前,叶笙坐在她对面。两个六星灵师还不够建立结界,叶沁竹只能压低声音凑近。
“大哥哥,你和三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叶笙含笑。
“大哥哥和那位病气公子交往密切,而那人则可以假借三皇子的名号。”叶沁竹翻动棋子,兀自说。
“三皇子杨卿檀,明明在边疆抗击敌军,却被皇帝记恨召回京城。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他会粗枝大叶到任由别人使用他的名号。”
“想必那位公子,必是三皇子亲近之人,而偌大的京城,和三皇子密切来往的人屈指可数。逐一排查,我已经知道了这名公子的真实姓名。”
那个传说身体虚弱,留在京城治病的七皇子,杨卿珏。
叶沁竹没把话说全,而是定定瞧着叶笙。
“大哥哥,现在宁国内忧外患,你与三皇子这般密切,万一被当权者发现可大事不妙。”
“父亲忠诚,断不会允许你私交皇族,大哥哥,你私自行动,是在计划什么吗?”
假装沉迷烟花酒巷,终日不回,每次普通送礼都送些连大户人家都羡艳的物品,结识三皇子、七皇子,她的大哥哥,莫不是在暗地培养什么。
单从叶沁竹的视角来看,如今的皇帝宠爱太子,甚至略有些昏庸无能。
理性观察,为保宁国基业,拥立三皇族不失为一合理安排。
但执行这一计划的偏偏涉及到叶笙。
叶沁竹还记得那晚上执剑的男子,感性评价,她不希望那个每次都笑得意味深长的大哥哥踏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