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因为有长辈在场,并未分什么前院后院,有那相熟的男女,团成一团下着棋,欢声笑语的,颇为吵闹。
齐国公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手背上青筋毕显。柴祐琛生得同他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冷面郎君,另外一个是则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上去脾气十分的好。
谢景衣缩着脖子,跟着家人一道儿上前行了礼,今儿个还真冷,也不知道其他穿春装的小娘子,作何感想……
“这个是你家三娘子吧,生得一副好相貌,看着就是有福气之人。”
谢保林一愣,看了谢景衣一眼,“还是个爱撒娇的孩子,托国公的福,日后不给我找麻烦,就算是父母的大福气了。”
齐国公闻言感同身受的拍了拍谢保林的肩,“可不是,我家二郎要是不惹天惹地,那我就要高兴得去烧香拜佛了。还是女儿好,女儿乖巧贴心,我就只有两个儿子,没有这个福气。”
谢景衣觉得,自己个若是一只乌龟,一定想要把脖子和手脚全都缩进壳子里去。
齐国公人好但是眼神不好,放着她二姐那样的美人不夸,夸她长得好……再说了,一般夸别人有福气,难道不是在说,哎呀,你长得可真胖,脸盘子宽得除了夸福气,别的都夸不出口啊……
她已经感觉到,身后隐晦的目光,给了她一个万箭穿心。
……
见过了齐国公,谢景衣又跟着翟氏一道,去见了邑夫人。这邑夫人说是夫人,但其实不过是齐国公身边的一个宠妾。她生得一张银盘脸,并不算是十分好看,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裙衫,眯着一双眼睛,待人颇为和气。
同齐国公虽然生得不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颇为相似。
上辈子,谢景衣也是见过她的。
邑夫人并无所出,齐国公的后宅,一直都是她在打理。
此时人还没有来齐,谢景娴坐得住,陪着翟氏在一堆夫人里,谢景衣同谢景音一道儿,去看关慧知同宋光熙投壶。
宋光熙一见谢景衣,把箭支往宋光瑶手中一塞,“你可算回来了。姓徐的臭丫头走,我便想寻你,可扑了个空;后来又听说你们途中遇到了流匪,着急上火的,等到了上元节,想约你看灯,你竟然还没有回。”
“你也真是的,我阿娘生辰,你竟然送了她最喜欢春江美人图。虽然说是拓版的,可也实属有心。我阿娘原本不想收,但实在是舍不得,一天要在家念叨八百遍,你这么好,咋不是她闺女,可把我给烦死了。”
谢景衣微微一笑,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宋光熙同她相处,亲近了许多。
她想着,并没有提流匪那事儿,说道,“大伯娘盛情难却,我们便在老家多住了些时日。说起来,应承你的衣衫还没有送,这都二月了,索性就做春衫吧。”
宋光熙一听,揉了揉她的脸,“你还说,我还打算上元节的时候穿呢。”
正说话间,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那日多谢了你。没有想到,今日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谢景衣头皮一麻,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娇滴滴的刘莹莹。
宋光熙将谢景衣一拉,小白眼一翻,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本子成真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谢三囡却在宋光熙一尺处……我还以为是那个登徒子,竟然敢来调戏我姐妹,原来是刘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