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想了想不敢胡说,想着以往经历如实答复“小姐,小的在一品香做过三年,刚开始去时还有石斛香料卖,第二年已经不卖石斛香料”
程清婉好奇问“不卖了?为什么?”
姓赵下人道“便宜呀,当中利润不高,石斛香料都是小摊或是小香料店混合着卖,常买石斛香料的有三种人,一种是卖鱼的,一种是染坊的,另外一种是挑粪的”
程清婉不解在问“卖鱼身上会染上鱼腥,他们买香料熏衣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染坊和挑粪买香料做什么?”
下人道“小姐,染坊和挑粪买香料不是为熏衣,是熏那面巾”
程清婉一听这才恍悟,可这三种活和陆开根本就搭不上边,听得答复,可似乎不是想要答案。
程清婉在问“除这三种人外,还有什么人会用石斛香料?”
家丁想想道“这个想不出来,农家女子也爱拿石斛熏衣,这个说不好”
程清婉知道在问也是什么问不出来,挥挥手让下人退下。
朱行空见得赵厚礼,别看赵厚礼现下一副垂暮老叟模样,当年处事手段可是雷厉风行,朱行空并未显得拘谨,而是不卑不亢凝立。
不管当年赵厚礼如何,现下不是他天下,初见朱行空赵厚礼只能客气笼络“少卿是个人才,寺卿没看错人”
这话非常空泛,但能概述很多方面,朱行空既为寺卿肯定是做过几件大事方能高升。
赵厚礼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朱行空,只是知道大理寺有这么一个人,朱行空能力如何赵厚礼并不知道,可是能任职少卿岂是寻常庸人。
朱行空是个怎么样的人,赵厚礼不用派人打听,以往阅人无数,只要听其答复就能知其品性,在观神色就能知其心,如何看人用人赵厚礼自然是其中行家。
赵厚礼夸赞,朱行空没有暗自窃喜,也没有显得热情亲近,朱行空熟知泾渭分明王臣之别“见过太上王”
朱行空初见赵厚礼举止拿捏十分恰到好处,赵厚礼显得十分满意,能够不卑不亢面对他,像这样的人往往代表心思够沉,心思够沉当然不是什么好词,可对于为官者来说这点非常重要。
能够信赖,这是赵厚礼心里对朱行空第一眼评价。
赵厚礼出声像是恐吓也像是试探,赵厚礼道“少卿胆子不小,敢暗查丞相!”
朱行空没有显得胆怯,反而在赵厚礼面前抬头挺胸道“大理寺职责在与审理重大案件,有些事虽然还没发生,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大火起如何想法设法扑灭于事无补,最好办法是在火燃前扑灭”
别看赵厚礼四肢受瘫,底气十分充足高声道“说得的好!大理寺有少卿在,孤心甚慰”
朱行空并未答复,静待赵厚礼开启这次见面话头。
赵厚礼似乎并不急于说明召人之意,人一上年纪仿若都很喜欢唠叨,赵厚礼也是上年纪,犹如是在和朱行空诉苦。
赵厚礼口气颇有无奈之意道“孤现下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北和殿,赵厚礼是有些年纪,可也没到健忘之时,现在虽然不是赵厚礼天下,但是威信还是有的,朱行空要想赵厚礼在背后挺他,有些话最好是三思在答,这话听上去像是闲话,可赵厚礼召他来岂是为说闲话。
如是寻常庸人肯定是无法赵厚礼深意,是以会问一句“此话何意?”
这话朱行空不会问,他不是庸人,认认真真揣摩片刻深意,朱行空重复赵厚礼问题,但是改得二字。
朱行空反问一句“太上王以为身在何处?”
赵厚礼嘴一咧,居然笑了,他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微笑是在什么时候,能笑也就代表朱行空这句反问,正是想听的。
能让现如今的赵厚礼有得笑容,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但是朱行空做到了。
赵厚礼异常郑重看着朱行空,这样眼神就好像碰上知己好友一般,既然是碰上知己好友那么就该说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