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手中水火棍高高举起,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重重砸下!
“啊哟!”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苟三嘴中发出,来福、旺财一五一十,棍棍见肉的打了起来。
来福、旺财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这回总算逮着机会了,如何不倾尽全力,恨不得每一棍都打他个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二十几棍子下去,苟三逐渐没了声息,原本紧紧抓住凳腿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下,嘴中流出带血的涎水,双眼虽然睁开,但已经涣散无神。
李有原本是想到如果让衙役打那五十大板,那么他们一定会高举轻落,顶多也就是在最后几棍是真打,让他出点血敷衍了事。不料他的心思被高槛识破,换做了来福、旺财行刑。这两人本来就因为史可郎被打,自己也差点被打一事心中怨恨,如今让他们有机会打苟三,他们如何不尽心尽力?
至于打完收监,那就是做做样子,就算关在监牢,也是单间,而且受不到半点苦,最多在里面呆上十几天也就放出来了。
五十棍打完,旺财、来福累得气喘吁吁,看着奄奄一息的苟三,心中立时舒坦了许多。
两名衙役上前,将苟三拖下,送往监牢。王守中则早吓得又悄悄躲回屏风后面去了。
小颦看着血肉模糊的苟三,眼中流出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高兴的泪水,起身冲着王进财轻轻一福,说道:“民女感激大人为民做主!”
王进财有苦难言,自己身为大名府太守,居然让一个牢城营里的巡察使搞得如此狼狈,虽然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梁小玉在搅局,但总归是颜面扫地。而且打了苟三,江行舟回来后,自己又该怎么交代?
他与江行舟虽然平级,但江行舟是朝廷指派到大名府的通判,掌管大名府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对大名府官员有监察的责任。也就是说自己也在他的监察之下,他随时可以面圣禀告大名府所有官员的失职之处。所以严格说起来,江行舟比他还要高上半级。
他之所以急着要攀上梁中书这门亲戚,也就是想由此可以摆脱江行舟的制衡。
可今日苟三却在自己的府堂被打了,还是当着李有的面打的。
他听到小颦之言,尴尬一笑,说道:“秉公执法是本官的职责,何来感激一说?”
随即看向高槛,说道:“高巡察,今日之事,多有曲折,还好最终还是没有让高巡察蒙冤。至于你的家将被打,本官责成衙门库司赔偿纹银五十两,以用做你的这位家将疗伤之用。”
高槛道:“多谢大人,不过卑职还有一事想要烦劳大人。”
王进财说道:“哦,高巡察还有何事?”
高槛说道:“今日被判斩刑的冯宜春,虽有通匪嫌疑,但证据并不确凿,大人如此草率定其死罪,似有不妥,还望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王进财拂袖道:“冯宜春私通贼匪已经多年,本官怎能姑息?此事已经定案,卷宗已经送往留守司衙门,若要改判,须得中书大人手令才可了。”
高槛微微一愣,心中如何不明白,这是王进财在踢皮球。什么卷宗就送了?所有笔录尚在主薄手上,并未整理。
但他既然如此说了,自己自然不便勉强,只得另做打算。
当即辞别王进财,来福、旺财扶着史可郎,杨志提着刀枪,与梁小玉、小颦一起向衙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