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舒姝几人如何上路,这边薛崖在比斗场上百无聊赖看了许久,慢慢的还看出了点趣味来。
这源头嘛自然是斗台上的各位参赛修士了。
薛崖往日多是看自家门中的年终大比,鲜少有如此大规模的大乱斗。
乍一看起来觉得人多晃得人眼花缭乱,免不得容易有不想看下去的心思。可他当真定睛看去,发现里面的修士倒真是挺有意思。
首先是那二号斗台的一位散修,他着一身黑色短衫,长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模样,斗起法来却全然不似他外貌般粗犷的风格。
最妙的是他手中的武器,一把如幼儿玩耍的拨浪鼓一般大小的小铁锤,细看之下那小铁锤上还雕了些繁复的花样,愣是精致得很。
他运起招来不似打铁匠般抡着大锤大开大合的样子,也不似其它大块头的修士一般蛮冲直撞以力量取胜。反而是身姿灵敏非常,在人群中快速穿梭,逮到机会就给人一小锤子将人打下台去。
薛崖饶有兴致的看了他许久,发现这个修士的功法完全是小个子身材特别合适的灵巧型,他却全然克服了身材的不匹配将功法修习得炉火纯青。连他都不得不赞叹一声,如此定性,当真大材。
结果也确实如薛崖所想,那魁梧男子当真不是等闲之辈,最后的晋级五人中当真有他一个。
薛崖眼神一转,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四号斗台之上有一飞羽门弟子正奋力抗战中,正是前次同薛崖呛声的阿宇。薛崖没想到他竟然参加了此次大比,还以为这弟子会一蹶不振下去呢。
不过,既然他今日出现在斗台之上,说明这人还算得是个可造之材,心性坚毅的人总是比旁人更易成功的。
他分神观察了许久,发现这弟子还当真有些天分的。飞羽门的基础功法都是统一教授,虽说是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剑意,但太过统一的功法还是很难再发挥出什么新意来的。
这个小弟子却不同,薛崖很明显的感觉出了这人对基础剑招的参悟是有质的飞跃。
比如现在他正使的这招飞花漫天,利用飞羽山的天然飞雪发动的大范围攻击。若是一般弟子使出来,定是从剑身起力以剑风带动飞雪发起攻势。
他则不然,他竟以身起力,身先动,再带动手腕进而带动剑身而发招。
乍一看还以为这弟子用错了劲,招式迸发出来才发觉,他这般用劲的方法能更大程度的带动空中纷飞的飘雪,招式的威力也大大增强。
只见他一招飞花漫天挥使而出,围在他四周的数十名修士瞬间退却数米。修为略低的两三位修士甚至直接被扫出了斗台。
他倒是知道打铁要趁早的道理,前一招威势还未消散他剑尖一转又是一招雪扫门前接踵而至,在他上一招中勉强稳住身形的好几位修士也不幸步了前几位修士的后尘,被瞬间扫落台下。
连发两招淘汰了一众修士的阿宇无疑引起了斗台之上剩余修士的高度警惕,大家纷纷转移目标攻击其它修士,倒是在他周围形成了小小的真空地带,给了他喘息之机。
一旁的宾客长老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位实力不凡的飞羽门弟子,转头就对薛崖大加夸赞:“这位弟子少年英才、实力不俗,不过两招便将同台修士纷纷镇住,依老夫看,决赛前十定然有他一席。”
薛崖谦逊地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那弟子虽有几分实力但打起来还是太过冲动,不过刚上台便用起了大范围攻击招式,勇猛有余后劲不足,这般耗费灵力的打法,倒是让我颇为担心。”
那长老定睛一看,确实,那弟子虽勇猛有余不过两招就扫落了数十名同台修士,但在他们这些高阶修士看来确有灵力阻滞之感。想是前头先发制人动了大招,一时竟未能考虑后果,有些后力不支。
“年少轻狂,战术上确实不够成熟。但依老夫看来,他若后续注意调整战略,还是能稳进下一轮的。”
薛崖倒是不否认这个弟子真的实力不错,这位长老的判断也是相差无几。
“那就承长老吉言了,希望这弟子能及时转变战略才是。”
阿宇在接连发完两招后发现效果并没有他预计的那么喜人,一时间竟是又些后悔了,他不应该在开局不久、台上修士尚且人数众多的时候就冲动行事。
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有些运行不灵活了,他确实如薛崖所预判的一般后劲不足。
好在他也算不得一个蠢人,就凭他在被薛崖那般教训后还能调整好心态站到台上的心性。还当真让他凭着一腔热血扛到了最后,成为成功晋级的五人之一。
方才说看好他的长老也是欣慰的点点头:“薛掌门,你这弟子算得可塑之才,你可莫要让明珠蒙尘啊。”说完,哈哈一笑,为自己的慧眼识珠所欣喜。
薛崖也是含笑点头:“定然。”
现在他们观战的这场已是今日的最后一场,在此之前已经轮台两次,共4000人次进行了比拼,决出了晋级的100人。
眼看二号、四号等八个斗台都已成功顺利晋级结束,只剩下最后的七号、十号斗台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比拼。
不消不多,七号斗台的修士也已决出了最后的晋级者。全场的目光都对准了最后的十号斗台。
此时的十号斗台还剩下六位修士,也就是说,最后再淘汰一名就能结束本局。
全场观战者都以为会是很快的事,但不知为何这六名修士竟打得十分胶着。六人互相牵制,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都在避免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淘汰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