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见过帝君。”陶仲文不能喊嘉靖陛下,而是称呼嘉靖给自己封的道号,“今日有道士孙义正来访于贫道,言受裕王所托,有事于帝君。”
嘉靖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但看在陶仲文的面子上耐心问道:“这孙道人受裕王所托?他有什么想要上报于我的。”
“帝君,事情是这样……”陶仲文将裕成商号份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于嘉靖。
嘉靖听完陶仲文的话,脸色变来变去。他这个皇帝对自己儿子裕王,可不怎么样。现在又收到裕王如此大礼,真让他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但是皇帝是什么人,这是家国天下的独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嗯,所有金银,莫非王钱。稍稍有些惭愧后,很快就心安理得。
陶仲文也说了,裕王是出于一片孝心。儿子给老子孝敬些钱花,理所当然。
但有一点,裕王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些无能之臣,将朝政糜烂的责任往本帝君的身上推,实在是非常可恶。
有了裕成的份子,每月都会有大量的分红。到时自己炼丹扶乩,赏赐道士,全都用不着从户部要钱。而朝政如果不能改善,自己可就要找这些无能之辈的麻烦。
想到高兴处,嘉靖不由得露出笑容。
陶仲文看到嘉靖不自觉的笑起来,他急忙低头。帝君不会失态,一定是自己看错。
“陶真人辛苦,此事不急。”嘉靖当然也要保持帝君的风度,可下一句就没能绷住,“可明日着那孙义正道士晋见。”
“帝君圣明。”陶仲文点头应是。
嘉靖又留下陶仲文,两人参研了一番驭女练丹之术,这才让他辞出宫去。
陶仲文一回到府中,就派人去裕王府,通知孙义正次日面圣。
朱载垕知道此事之后,便心里一喜。不用说也知道,裕成商号是保住了。而且裕成商号从此将会挂上皇商的牌子,谁也不敢动,谁也动不得。
又派人给成国公张希忠、英国公张溶、定国公徐延德,这三大国公送信,将自己的份子让与老爹嘉靖之事写明。请三位国公明天有机会,也去面圣,赞成此事。
有后世经验的朱载垕,深知送礼的门道。要让人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可不是将礼物送到放下就行。而是要热情倍至,仿佛对方不收,就是犯罪一般。因此,送礼和皇帝登基也差不多,要来个三辞三让,送的显得热情,收的显得谦虚,仪式感十足。
谁要是送礼,一听对方不收,转头就提着礼物走掉。呵呵,能把收礼的气死,这种愣头青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虽然事情有些讽刺,可是朱载垕也只能这样做。为了自己培养出一个资本阶层的大计,为了改变这个社会的结构,他必须要让资本完成一个从上到下的转变。
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没有比皇帝更合适的人了。
京城三大国公收到裕王送来的信,都非常吃惊。他们家中都有裕成商号的份子,而且加在一起也不如裕王的份子多,就是这样也赚的翻了。
现如今裕王要将自己的份子献于宫中,那是海量的银子,他所谋者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