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严侍郎之见,应该如何应对?”景王眉头紧皱道:“若是任由此等谣传流于市井,早晚会让父皇对我生出偏见。”
严世藩虽号称嘉靖朝第一机变,可是仍旧感觉很是棘手。
“殿下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坊间对于殿下的议论,比裕王更加关注,但也一样不能自乱阵脚。”严世藩没有太好的主意,只得道:“那就接着让人往裕王身上泼脏水,将京城这锅汤,彻底的搅的不能喝!”、
他的办法,与朱载垕的办法几乎一样,就是要搅浑水,让大家不明所以。
严世藩与景王的反应,其实也都在朱载垕的计算之内。
过了两天,朱载垕便带着田义和李彩凤去了皇庄居住,对外宣称养病。
坊间的传闻正是热烈之时,裕王去养病,而且正是此时,关于裕王蛊惑陛下欺压皇弟景王的传闻卷土重来。
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没有一个糊涂人。大家起初的愤怒是针对裕王而来,但是经过这几日坊间传闻的起落,都已经冷静下来。
外面只有裕王与景王不利的消息,这显然是两兄弟在互掐。再与裕王去皇庄养病的事一联系,便得出了结论,裕王应该是被气坏了。
既然是裕王被气病了,那么多半就应该是被冤枉的,否则岂能生这么大的气。
原本朝堂上还会有人提起,但是自裕王养病后,便没有官员再议论。
宫中也并不闭塞,嘉靖那里,自然有锦衣卫将市井之间的传闻送到面前。
陆炳曾经救过嘉靖的性命,甚至被陛下以兄称字,但是站在旁边,依旧大气也不敢出。
“这两个混帐东西居然想利用朕,来互相攻讦!”嘉靖面色铁青,“尤其是景王,依仗着朕对卢靖妃的宠爱,竟然将事情闹到满城风雨这个地步。岂不是让全京城,都在看皇家的笑话!”
“裕王前些天,刚刚请来个叫李时珍的神医看过病。此次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才又去的皇庄静养。”陆炳劝道:“臣倒是知道,裕王一直在寻访这个李时珍。这身上的病,也不是假的。”
嘉靖脸色依旧不怎么好,“身为兄长,也没点样子。弟弟胡闹他也如此胡闹,结果还被气病,真是有些窝囊。”
前些天刚收了朱载垕的大礼,实在不好抱怨什么,只能是嘀咕两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皇帝也不能免俗。
陆炳就是因为知道此事,所以才替朱载垕辩解了两句,本意却是替嘉靖化解尴尬。
“陛下,这事就让他们去传吧。”陆炳也没太好的办法,只得宽慰道:“传几天,没了新鲜劲也没人理会,也就不会有人再提。”
嘉靖无奈,总不能给京城百姓都下封口令,那不是更乱。
“哼,就这么办!”嘉靖恨得牙都痒痒,“不过传言之中有一点,倒是说的不错。大明立国二百年,天下宗室近百万,有些藩王的田地数百万亩,要是还不纳税,这真是要掏空家底了。”
陆炳立刻低头,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涉及到宗室,那也是不能招若的一群坐地炮,没准什么时候就炸一下,让人十分受伤。
嘉靖却没这顾忌,接着自语道:“宗室饱食终日也不是好事,历年藩王造反,都是钱粮太多闹的。没有这许多的钱粮,他们哪能有造反的底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