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懋官一到皇庄外,便看到不远处,有许多的马贩子,都牵着高头大马在徘徊。其中有许多马贩子,黄懋官还认得。他可是不只一次,将官马卖给这些马贩子了。
他这边刚刚通传了皇庄之人,那边就有马贩子上来和他打招呼。
“黄大人,今日怎么有兴来此?是了,大人也定是听说裕王要购买好马的事。”这马贩子也没细看黄懋官黑着的脸色,接着道:“要是大人也要插上一脚,可就没我们这些人的份了。谁的手里好马多,也不过是黄大人手上的毫毛而已。”
黄懋官冷着脸,对这马贩子挥了挥手,便不再看对方。
那马贩子吓一跳,急忙告罪离开。黄大人这神色不太对,莫非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很快便有太监出来,迎了黄懋官进入皇庄内。
朱载垕听说太仆寺卿前来,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见过裕王殿下。”黄懋官对着朱载垕行了礼,便直接问道:“听说殿下在购买马匹,为何不与我太仆寺行文索要?”
“黄大人这么说,是怪我咯?”朱载垕见这位黄大人一点也不客气,便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黄懋官看到朱载垕不怒自威的样子,虽然口手淡然,可是其中威压却十分沉重。
“下官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职责所在罢了。”黄懋官立时收敛了声调道:“皇家用马,都应是我太仆寺之责。若是陛下知道殿下在买马,岂不是我这个太仆寺卿的过失。”
朱载垕呵呵一笑道:“黄大人有何过失,我倒是想听听。”
一时之间,黄懋官被问的愣住,自己只不过是客气一下,这位裕王殿下怎么好顺杆爬着反问?对方如此不按官场的规矩说话,倒真不好回答。
但是黄懋官能当上太仆寺卿,自也不是易与之辈,略一盘算便道:“皇家自有皇家体面,殿下如此做,有些违背祖制。”
“祖制可没有规定,皇家只能从太仆寺要马。”朱载垕才不理他这一套,轻轻一句带过,便接着道:“黄大人你手中可有好马,若是有的话,调几匹过来也可。”
黄懋官被朱载垕如此抢白,脸上当场就挂不住,面色阵青阵红道:“殿下如无正当理由,便不能从下官手中要马。”
朱载垕冷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既然如此,黄大人请便吧。原以为黄大人可以卖几匹好马给我,现在看来传闻不可信啊。”
听到朱载垕嘲讽的话,黄懋官出了一身冷汗,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这位裕王殿下,在传闻之中可是胆小怕事的,怎么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个刺头呢?裕王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们太仆寺在私卖官马,或者只是轻浮狂浪!
“殿下说笑了,黄某受陛下抬爱,而授太仆寺卿之职。尽心竭力为军民牧马,以供皇家和边镇将士所用,岂敢私自买卖。”黄懋官只得道:“若殿下用途甚正,只管下文即可,下官定不让殿下失望。”
“我买马是为了养马,皇庄左近的马场都已建好,黄大人来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到吗。”朱载垕笑道。
黄懋官立时牙疼了,你好好的皇子不当,没事养什么马。养马之事有我们太仆寺就够了,难道你要卖马为生?别开玩笑了。
忽然黄懋官想起来裕王所做之事,无一不是言利。从超市到银行,哪一个不是挣了大钱的?都赚的盆钵满溢,让人眼红啊。
可这大明马匹贩卖是太仆寺的利益所在,你一个王爷也来抢生意,有些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