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蝶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盖上炉盖。像是小女生抱着玩具一样,两只手抱在丹炉上。
“大师,她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不解地问。
那大师也是被这一幕看傻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略带质疑地说:“我是听说,一些高档的丹炉,内部自成乾坤,外表看上去不大,但内部空间却巨大,我想她的丹炉应该就是属于这种吧。”
“那她一股脑把药材全部都倒进去是什么意思?”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炼丹手法。”那丹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本意是想说,我看这根本就不像是在炼丹。
炼丹之道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总不能脱离本质吧。把药材全部倒进去,那要怎么炼?一鼓作气一把火全部烧了?这又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
别说那些家主和丹师了,就连叶凌宇都对此不解。诗蝶有动作的时候他也回头看了一眼,着实被诗蝶这个举动给惊到了,想半天也没想通这动作中的含义。
他跟诗蝶一起炼了这么多天丹,从没见过诗蝶这么乱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跟诗蝶一起炼丹的时候,诗蝶从来没有用过丹炉,难不成她用丹炉炼丹都是这个样子?
叶凌宇想了一阵,没有想通,便不再去想了。他知道诗蝶不会拿炼丹开玩笑,在诗蝶眼中,炼丹永远是一等一的大事,她绝不可能随随便便糟蹋药材。
众人沉浸在炼丹之中,浑然不知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炼丹是个漫长的过程,十位炼丹师在场中几乎是一动不动。而不上场的人确实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一些围观的家主。炼丹过程枯燥而乏味,而且因为火焰的缘故,大厅之中又干又热,很多人都没这个等待的耐性。
一众侍女在场中来回穿梭,为他们端来茶水和果盘,也偶尔为他们递来擦汗的毛巾。但是这份枯燥,确实让人难以忍耐。
在某个角落,墨非和诗燕站在一起。诗燕还是依旧的精神,像这样观看自己妹妹炼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墨非则是眼皮半搭耸着,好像随时会睡着一样。
“你的那个兄弟还挺能干的嘛。”诗燕随口道,“我听诗蝶说过,在几天之前,你的那个兄弟好像连一品丹师都不是,这才过了几天,就成长到这个地步。”
“是是是,那都是你妹妹教的好。”墨非知道,她肯定又在旁敲侧击地炫耀自己有个好妹妹。两人站在一起以来,她就说过不止一次。
“若不是诗蝶教的好,他又如何会有这般成就。”诗燕语气中满是自豪。
对她而言,她的妹妹就好似那天上的月亮,是最明亮的那个,旁边的繁星都只能衬托她的光辉。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诗燕眼中,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妹妹的好,又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配看她一眼。
墨非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所以主动往旁边挪了两步。
可是他刚挪步,旁边就有人拽着他衣领把他揪了回来。
“原来你妹妹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呀。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厉害呢,还是她姐姐吹得厉害。”一阵轻挑的声音,夹带着淡淡的幽香袭来。
诗燕听见这话,眉头不禁蹙了蹙,回过头:“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若凝小姐。”
若凝正拎着墨非的衣领站在三步开外,一袭红裙飘飘,风姿绰约。
两女皆是仪态万方,倾国倾城,站在一起,便是一道风景线。
若凝微微松开手,同时回头瞪了墨非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很多意思,总结起来,大概就是“叶凌宇不是你兄弟吗,他都被人贬低了,你怎么也不吭一声,你这样还配和他称兄道弟吗”。
墨非一脸无奈,耸耸肩,这意思就浅显易懂了,意思是“我惹不起”。
若凝正了正脸,看回诗燕:“叶公子虽然是你妹妹教导出来的,但是不是有句古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诗燕还以一个笑容,只是笑容背后隐约好像透着一股寒意:“可惜,他既不是青,而我妹妹也不是蓝。我妹妹是天之大鹏,而那登徒子不过是地之凡鸟。鹏教凡鸟飞翔,却不见得凡鸟能胜过大鹏吧。鹏展翅千里,而凡鸟终究只能在树间安家。”
“哦?原来你把自己妹妹比作一只鸟呀。”
“还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语言,小心伤了舌头。”
“舌头是我的,伤与不伤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会觉得恶心。”
两人说话间都带笑,只是笑里藏刀。
那绝对是冰霜之刃,两把绝世寒刀在空中交错,你来我往,杀气四溢。两人交手之际,冰封千里,生灵不存。
墨非狠狠打了个喷嚏,屁股一挪一挪地往后缩。心说——你们天人交战,老子凡人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