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玄坐的稳如泰山,李慕锦着急问道:“你不过去看看吗?”
曲慕歌摇头道:“应该没事吧。”
顾南野虽是一幅臭脸,但还算隐忍克制,应该不会把霍明媚怎么样。
李慕锦理解错了,担忧道:“谁知道呢,好女怕缠,男人也一样。”
曲慕歌失笑了一下,不多解释,进而岔开话题问道:“大皇兄呢?怎么没看到他赴宴呀?”
李慕锦诧异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二皇弟在天津卫的行宫生了重病垂危,父皇让大皇兄去把二皇弟接回来,估计年三十之前能赶回来吧。”
曲慕歌不禁有点替二皇子李佑斐感到担心,但愿李佑显不要对他生出什么歹毒的心思,于是拉着李慕锦问起李佑斐生病的事……
正聊着这些事,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过来。
两位公主抬头看去,是顾南野找过来了。
女孩们跪坐在席间说话,顾南野便蹲下与她们平视。
看到曲慕歌面前的饭菜动都没动,他问道:“不合口味吗?还是身体不适?”
曲慕歌摇头,说:“不饿。”
顾南野便问:“那出去走走?”
曲慕歌与李慕锦道别,披上斗蓬随顾南野前后出去,刚出殿门,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顾南野从宫女手上接过油纸伞,替曲慕歌打了起来。
宴席的另一头,柱国公夫人与顾夫人坐一起,望着一高一矮两个伞下的人,低语道:“你看他们在一起多好,真是好事多磨。”
是说求娶不成的事。
顾夫人神色复杂,心中担忧远不止连老夫人想的那样。
若如她猜想的那样,皇上对太玄公主另有指望,那她跟儿子的婚事,只怕会有更多的波折。
她心里诸多感慨,口上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他们自己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吧。”
顾南野带着曲慕歌走到一处僻静的宫道上,看着小姑娘专挑有积雪的地方踩,他笑着提醒道:“当心湿了鞋。”
曲慕歌吐吐舌头,说:“看着忍不住就想踩。”
见她面上又恢复了笑容,顾南野才问道:“方才宴会上,在想什么心事?”
“啊……你看出来啦。”曲慕歌驻足望着他。
顾南野转身与她对视:“你脸上根本藏不住东西。”
曲慕歌点头说:“是啊,所以我一点也不适合参政。”
在她的印象里,搞政治的人都应该是城府深、善伪装的。
听出小姑娘的口风,顾南野大概猜到怎么回事:“皇上找你了,怎么说的?”
“就拿出我写的策论,问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她抬头,问道:“侯爷,宋七哥把策论呈交给父皇,是您的意思吧?您一直想让父皇认可我的政务天赋,我真的很惶恐,我知道的那些,不过是拿来主义,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
看出小小的姑娘有大大的烦恼,顾南野摸摸她的头,说:“知史以明鉴,知未来可定乾坤。太玄,我仅比常人多知十年未来,便可助皇上平定祸乱,而你所来的那个地方,是我们奔向的遥远未来,你所知所言,看似寻常,但都是千百年来,前人鲜血铸就的结果。匡扶社稷、振兴民生的希望,在你身上。”
曲慕歌皱起眉头,低头低声道:“我做不到……我害怕……”
顾南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小姑娘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