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自然不失文雅,别有一番滋味,青青我好喜欢你的家,”一听说墙角的蔷薇前几月还是一片粉白更是懊恼为何不早些时候来。如今花期过了,藤上只有十几朵残花,“可有种子?我一定要带回去的。”
陆青予将人带到自己房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牛批书。这本书比陆青予两张脸都大,这是陆青予的绘画本。有素描也有彩笔,学美术的总会有个习惯,忍不住写写画画。
翻开第一页,是已经干了的各色花瓣,一片片组成漂亮的裙子。
华年爱不释手,她也制作过干花,却从未想过可以用来拼成一个新的图案,甚是漂亮。再往下翻,文静的大家闺秀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有大雾中的山林,有红艳的映山红,有盛时的蔷薇花丛......
葱葱玉指忍不住摩挲画纸:“是如何画的,就好像如此美景就在眼前,栩栩如生。”
“写实和传统的水墨画写意不同,就是要画出形状的。关键是用的画笔,年姐姐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一言为定。”这捧着绘画本一看便看入了迷,直到翠衣来说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四个丫鬟两人一间房,华年单独一间房。就是没有多余的床,杨文秀听陆青予的用家里的布铺了半边屋子,将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地,被子枕头就放在布上给她们打地铺。
“年姐姐今晚先跟我睡吧,明天爹爹到镇子上买床。”
翠衣却是马上出去了,当夜三个家丁就和镇上家具铺子的伙计抬着三张床回来:“本来就是我们前来叨扰,怎敢让主人家破费。”
这钱自然是林家出的。
刚买的床却唯独缺了帐子。华年当晚还是和陆青予睡的。
陆青予的床很大,而且很柔软,并不比华年在林府睡的差。翠衣进屋暖了被子才掩门出去,留下两个人一人一床被子躺在床上,说起了悄悄话。
与人同床,对华年说还是头一次。本以为会很不适应,却意外的舒服,只是有些新奇激动而睡不着。路上的劳累都烟消云散。
“我也很少和别人一起睡,就是小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正好下雷阵雨,和两个朋友睡一张床。”忍不住说起前世的事情。
华年侧过头来:“小时候?那敢问是五岁的时候还是四岁的时候啊?”
“......”就不能让重生人士有个愉快童年嘛!
“妈妈?是照顾你的嬷嬷吗,爸爸又是何人?”
“爸爸就是爹,妈妈就是娘,是一种外地的说法,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你身体应该痊愈了吧。”
华年俏脸上洋溢着喜悦:“不曾再生病,青青,谢谢你,于我而言可以说是再造之恩,大夫曾断言我原本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可如今痊愈,了了我多年心愿。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
“以身相许如何?嘻嘻嘻嘻......”手暗搓搓地伸进她的被子一脸淫笑,纨绔子弟表演得像模像样,“今晚就睡了你!”
“哎呀你!”华年羞红了脸,裹着小被子连连躲避,嗔怒,“不正经。”
“正经能睡到我的年姐姐吗?”
华年脸皮薄,哪里经过如此调戏,何况还是个女子,佯装怒意:“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怎滴学那些个画本里的浪荡公子,在我面前还能为你遮掩一二,若是旁人知晓了是要坏了名声的。”
规规矩矩的躺回去,姿势别提多标准:“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了。”
被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华年嗅了嗅被子:“青青用的是何种熏香,淡淡的,甚是好闻。”
翻个身笑:“我的年姐姐,乡下人不流行熏香,可能是我常年跟花和药材待一起沾的吧。”
不信邪地探到陆青予脖子间闻了闻,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已经是大胆了。从皮肉里渗出的自然淡香,果然是天生的。这是无论多么名贵的香料都熏不出来的味道。
最后枕着这股淡淡馨香,沉沉睡去。
确认身边的人睡熟后,陆青予和南信珠交换,进入空间。华年睡姿个她的性格一样,规规矩矩非常优雅,一夜不曾翻身。
入冬了,翠衣马上就上镇子买了好些炭回来。往日华年体弱,冬日最是难熬,因而最是缺不了炭。可陆青予这片并不兴冬天烧炭,谁家过冬不是靠着攒了一年的正气?
镇子上卖炭的也不好找,翠衣还是从铁匠铺里购得一些,可这些炭质量太差,烧起来粉尘多。
“我现在好多了,再说还带了好些皮裘呢,没往日觉着冷。陆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又为何不行?”
“小小姐身子骨弱不一样,”翠衣自责不已,“是翠衣出门没为小小姐准备好,您罚我吧。”
“你呀就是执拗。”
正说着陆青予让金鸿拎着一袋子炭回来,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无烟煤,粉尘极少。翠衣一看这炭就极好,连忙取出一些上了炉子。屋子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小小姐,这炭比林府用的还好呢,陆姑娘从哪里买的?”
耳朵一竖,指着金鸿道:“他的侍卫买的!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先用着吧,没了我再找他。”
金鸿无辜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翠衣却是记住了,导致见了那个冷面无礼的侍卫还有了好脸色:“多谢金护卫的炭,这是钱,决不让你花钱。”塞给他一锭银子。
???金吾仲一脸懵,我干啥了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银子,见到陆青予后原封不动没好气地扔给她:“炭钱。”
陆青予:“......”
又不是第一次给陆青予背锅,默契都被逼出来了。
华年临走前让府中的绣娘做了新的冬装,还做了不少陆青予的。现如今两人就披着同款不同码的银狐裘和粉披风出行,身后跟着四个裹兔裘的丫鬟。在村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这一幕看得陆莺是妒火中烧,想不通这死丫头哪来的好命认识这么个财大气粗的阔小姐。
陆莺身上的疹子前几日才消下去,可脸上疙疙瘩瘩的还在,求了陆王氏好久才拿到银子上镇子买治伤疤的药。
女子的容貌最为重要,若是毁了她便也不想活了。
“青予也上镇子呢?我看你们有马车,带我一程怎么样?”瞧这马车多华贵,还装饰着珠帘子呢。真是城里的大小姐啊,吃的用的就是不一样。这么想着心里不由酸溜溜的。
本来想拒绝,可一想自己惩罚陆春月误打误撞让陆莺受了教训,这阵子她和陆王氏也没作妖。便跟华年说随便。
外面一个赶马车的家丁,纵然马车内足够宽敞,可坐了华年陆青予和翠衣薰儿四人,本来恰好,陆莺一挤上来顿时显得拥挤。
薰儿不想挤着两位小姐,硬生生稳着没被陆莺推动:“姑娘马车位置是够的,用不着往里面挤。”
“这不是外面风大吗,呵呵。”面上尴尬地笑着,心里却是将人骂了千遍。眸子里的怨毒毫不掩饰。
华年不欲与此人有交际,便没有说话闭目养神。
陆莺看着她们身上的狐裘两眼发光,她不敢拿华年怎么样,便伸手去拽陆青予的,陆青予一时不察被拽了个踉跄:“还是狐狸皮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皮子,给我看看,是不是很暖和?你们是不知道我冷死了。”
“干什么!”陆青予怒了。
作势又往马车里面挤了挤:“我还是你姑姑呢,哪有侄女暖和舒服放姑姑被冻的道理。不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皮子吗,怎么,发达了攀上了有钱人就端起架子,碰都碰不得了。”
薰儿扯开陆莺的手,生怕她的手脏了皮子:“姑娘也不能从我们姑娘身上抢东西,再说了我们姑娘才六岁,你都十几岁了,又穿不上。”
“你是我二哥家的丫鬟?”
语气弱了下去:“我是林家的,但是陆姑娘是由我伺候,不能被欺负了去。”
“不是那多管什么闲事,又不是真小姐。我还是她亲姑姑呢,就看个皮子而已,怎么就是欺负了,自己小气吧啦还怪别人。”
“确定要跟我说亲戚关系?”陆青予冷着脸,看来这半年还没让陆莺学乖,性格还是如此讨厌,果然是好的不学坏的学,陆王氏那一身烦人的本事全学了,“要不想坐就滚下去,真以为我没脾气了?”
陆莺气极,对着华年道:“人家真小姐都没发话你凭什么发号施令?拿着鸡毛当令箭谁怕啊。”
一直假寐的美人却是缓缓睁开眼:“青青说的便是我要说的,姑娘,祸从口出。”这女子口中无德,他日必回给她自己带来灾祸。
真被赶下去?还丢不起那个脸。陆莺这下安静了,只敢拿眼刀子瞪陆青予。心里也是恨毒了华年,如此美貌动人,再看看自己满脸疙瘩,真想将她那张狐媚子脸给挠花。
到了金水镇还想搭回去的车,翠衣没给好脸色,冷淡地回:“姑娘们逛高兴了便回,没有确切时间。”说罢便不理她,跟赶车的叮嘱两句后便跟上华年陆青予。
上了街华年才道:“原想着毕竟与你有血缘关系,我这个旁人不好说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未曾想竟是给你找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