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将军此言差矣。”卫雍此时却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着孟常德一礼道:“那赵成是末将扣押的,原因是他临阵退逃,将忠勇伯置于险地,进而导致大军兵败。”卫雍说着抬起眼眸直视着孟常德,“卫某难道不该扣押他么?”
孟常德闻言一愣,喃喃道:“可那战报上明明是说......”
“孟老将军也曾跟伯爷一起抗击金兵,伯爷是何种人,老将军难道不清楚吗?”卫雍不等孟常德说完便接口说道:“众人皆知忠勇伯爷于我卫家有恩,我卫家又岂能让伯爷蒙受不白之冤。只是现下战况紧急,尚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卫雍说着,在此抱拳躬下身去,诚恳道:“待得击退金贼,还请老将军协助我卫家一同还忠勇伯爷一个清白,还苏家一个清白。”
孟常德看着面前俯身垂首的青年,半晌才冷哼一声:“看在老伯爷的面上,老夫姑且再信你一次。”说罢便起身甩手而去。
其他几名将领见孟常德离去,皆是长舒了一口气,田砥叹道:“这孟老将军脾气着实大,竟是连大将军的面子也敢驳。”
卫康闻言缓缓摆手道:“他不过是为忠勇伯鸣不平,今日不管是谁来这辽东,他都是不会服气的。”
“忠勇伯爷与卫家几代的世交,又怎会有趁虚而入的心思。”范丛誉连连摇头,“我看这孟老将军也不是什么心思通透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与大将军为难。”
“看他那态度,却又是信了那战报中的话,既如此,又为何要为伯爷鸣不平?”沐升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也怪不得他,”卫康在此叹息,“此来辽东之前,我便着人查了这孟常德的过往。”
“他曾在二十年前以副总兵的身份同老伯爷出征辽东抗金,正是那次战役便对老伯爷父子推崇至极。但是那次战役之后,老伯爷战亡,伯爷受封辽东总兵,而他因战功被调任为福建都司都指挥使,算是得了有品级的实差。”
“两年前他嫡母病逝,须得回京守制,自此便闲赋在家。直到此次出征,圣上便又想起了他,将他推荐于我。”卫康说完轻笑了一声,道:“我自是想到这孟老将军会找些麻烦,只是没想到此人会如此......”
“那圣上将此人荐来军中到底是何意?”沐升沉吟片刻,再此出声问道。
“能有何意。”卫康再次笑道,“圣上对于忠勇伯虽然生了忌惮,却从未想要真正处置了苏家。圣上派孟常德来,就是想要借孟常德之手查清忠勇伯兵败的真相,他认为孟常德曾与忠勇伯有同袍旧情,且对于苏家父子推崇至极,是以孟常德应是个会为忠勇伯挺身而出的人。”
“只是,圣上恐怕没有想到,这孟常德竟是如此不堪大用之人,不知被谁挑拨了几句,便信了那战报上忠勇伯兵败的缘由。”卫雍接口说道,“不但如此,还处处与我们父子二人不对,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卫康摇了摇头,道:“如今他听了你的话,怕是心里也有些明白了。姑且由着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