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低沉又好听,众人不自觉地便安静下来,将视线落在他上。
明和公主究竟是如何死的,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人死灯灭,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来谱写的,而如今得了胜的乃是宁燕。
在场众人自然不会为了个死人,去问罪如今的皇者。所以,真相到底如何,在众人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离国已亡,明和公主也死了,如今存在在众人眼中的是宁燕,是宁燕的皇帝。
因此,贤王那话才出口,众人自然而然便忽略了明和公主的死因,眼里耳里只能看到、听到如今胜利者的意与好评。
至于明和。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死了还能被帝王所惦记着,在某些人眼里,已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便是如此。
而如今,突然被人大刺啦啦的将那层遮羞布扯下,一时间,众人面上都有些尴尬。
尤其方才义正严辞,开口要求沈煜宁理解帝王深的大臣,面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精彩至极。
想来也是,自己bī)死了人,如今还表现的一副深不悔的模样,当真嘲讽至极。
长孙景淮稳稳坐在席上,模样慵懒又肆恣,斜着眼看了沈睿前的帝王一眼。
其实,若细细追究起来,宁燕和离国算是一笔烂账了。
离国灭了前燕国在前,如今,又被这前燕国的皇子灭了国。
这般看来,倒像是天道轮回。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权利的交替,本是常态。
可眼前的帝王,千不该万不该,在报他的国仇家恨时,还去招惹明和。
这般无所不用其极的做派,在有些人看来,或许可称为一代枭雄。
可在长孙景淮看来,利用女人,这就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
男子汉大丈夫,不说堂堂正正,光明冷落,但也不该卑鄙到连个女子的感都不肯放过。
冉子骥看闹不嫌事大,此时也连声叹息道:“这明和公主,真是可怜至极,人都没了,还不得安宁。”
沈睿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又极为护短的子。
且不说那故去的明和公主还是他表妹,就如今这宁燕新帝的作态,已是让他恼怒已久了。
如今既是太子开了头,他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冷声道:“这般踩着已死之人的名头,博取名声,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
北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宁燕朝臣涨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谁让此事本就是他们宁燕不占理。
沈煜宁站在大之上,听着耳边北靖几人的人话,看着席上面色复杂的一众人,鼻子酸的厉害。
小姑娘皱皱眉,垂下眼眸,将眼中绪掩去,原本充斥在口那几炸裂的怒火也悄然散去。
她抬眸,看向率先开口的人。
少年嘴角带着几分嘲弄,一只手斜斜撑着子,一只手拎着酒壶,正在给自己倒酒。
一连串的动作,看上去慵懒散漫,却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长孙景淮倒酒的手一顿,抬眸向她看来,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沈煜宁自来都知道这个人仪表不凡,可如今看着,却是觉得格外好看些。
小姑娘眼睛清澈又干净,一丝杂质也无,看上去依旧沉甸甸一片。可瞳孔里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丝丝暖意和感激。
细细看去,那眼里却又半分神色也无,好似方才看到的都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