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正午,宛莹从花房回来后,就令丫鬟给自己脱了衣裳,散了发髻,上床歇息。
不想,她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四爷派人递话过来。
“格格,贝勒爷令人传话来了,说让你去前院用晚膳。还有半刻钟就到了贝勒爷用完膳的时刻了。”春花一边用如意结勾起纱帐,一边对还在迷糊的宛莹道。
宛莹懒懒地换了一个姿势,心里不由得腹议道:哎,小妾不易呀!随时得伺奉任何需求!
“格格,快起来吧。您不能让贝勒爷等着你吧?”春花只好伸手,揭开了宛莹身上的薄衾,一把将还在床上不肯起身的宛莹拉起来道。
“春花,再让我迷瞪一会儿吧!”宛莹却仍旧闭着眼睛,整个人仍旧往后倒。
“格格,真不能睡了。您不是跟奴婢们说,想要过好日子,就要争吗?现在贝勒爷都派人来传话了,您怎么又不肯起来了?”春花着急道。
这一句犹如一盆凉水,立刻浇灭了床上的那个人的睡意!
对哟!小妾的本职就是要争宠,不然哪里来的好日子过?
宛莹一咕噜坐了起来,刚刚脑际浮起的那些想偷懒的念头立刻像彩色的泡泡立刻爆炸了。
“不对,中午爷走的时候,不是说不来用晚膳了吗?”宛莹想起某四的话后道。
“是呀,可是没有说,不要格格去前院用膳啊!”春花无奈又好笑地道。
绿果将衣柜翻了一遍,拿出一件淡粉色绣着百蝶穿花的旗装拿到宛莹面前;青芽则捧着上一次四爷赏赐过来的那套珍珠头面的盒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宛莹一瞧她们这阵势,有点被吓到了。
“格格,这还是贝勒爷第一次让你去前院呢。不打扮齐整些吗?”春花道,“争宠,也要有个争宠的态度!”
噗!
宛莹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好像这话自己只在她面前说过一次,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个丫头完美地抛给了自己。
“衣服可以,但是头面太浮夸了。两相争艳,反而落入俗套了。将衣服给我换上就可以,头上还是简单点吧。”宛莹道,“再说阿彩之事一日未有定论,贝勒爷对明月轩的猜疑一日就未完全消失。这个时候,行事不易高调。”
那厢,四爷歇完晌,就一直在书房与几个幕僚清客谈论朝政的事情。
谈了一个多时辰后,四爷便打发他们下去了。
他看着还不到用晚膳的点,又想起康熙交代的那件差事,便索性在书房画起来。
画着画着,四爷想起那日在凉亭中所作的那副画,便让苏培盛找出来挂了起来。
看着画中的那个纸鸢,他就想起董氏那张美丽至极,而又异常生动的脸。
“贝勒爷,膳单是照旧,还是……”苏培盛站在四爷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董氏来了点。爷喜欢的,你都知道,她喜欢的,你可不知道。”四爷端坐在圈椅里,手上握着一支毫笔,桌前铺开的宣纸上则画着一片水洼。
苏培盛心里一个趔趄,心道:董格格厉害呀,这是让贝勒爷惦记上了。
“是,那奴才就候着董格格来后,再让小赵子去点膳了。”苏培盛连忙接口道。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应该是门口的小柱子来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