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青城勉强稳住心神,冲赵子迈点了点头,随着众人走进了祠堂中。
宝田已先众人一步,将祠堂中的大小房间一一查探了一遍,折返回来后,他冲赵子迈摇了摇头,锁眉道,“公子,整间祠堂都找过了,并未发现大少爷和嘉言。”
听了他这番话,众人皆是诧异,但仍不敢失了小心,一个个屏声敛气,握紧了剑横在身前,警惕地四下观瞧。就在人心惶惶之时,闫白霖棺材前的供桌下面却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
声音虽小,在寂静的祠堂中却被放大了数倍,众人闻之,如惊弓之鸟,四下散开了去,只将长剑指向前方,几十双眼睛皆一眨不眨地盯着供桌下面。
供桌上面覆着块绸布,从桌面直垂下来,遮到桌脚。现在,那布一晃一晃的,便露出桌下的那双鞋来:青缎粉底、方头长筒,小巧精致。
“嘉言。”闫青城认出嘉言的鞋子,便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嘉言于是伸手撩开桌布,躬身从供桌下面走了出来,一张白脸、似笑非笑。他看着闫青城,道了一句,“小叔叔,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来拿我的吗?”
“你父亲在哪里?”赵子迈见闫青城神色不对,便先一步挡在他前面,冲嘉言问了一句。
嘉言呵呵一笑,“谁是我父亲?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浪荡无耻的登徒子吧?”说完,见众人一脸惊愕,他便又看向闫青城,从鼻中嗤了一声,“小叔叔,我本来想放你一马的,可你却偏要来找我的麻烦,那你就不要责怪我狠心了。”
这话一落,按赵子迈的吩咐偷偷潜到供桌后面的宝田忽然一个暴起,将刀柄朝嘉言的后脑勺拍了下来。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嘉言身后蓦地腾出一团白乎乎的雾气来,雾气迅速凝结缩小,化成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宝田横撞了过去。
若是换做寻常人,可能早被这黑影分成了两截。
好在宝田不是寻常人,他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便练就了一身硬功夫。尤其轻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踏雪无痕,渡河无波,所以才被赵文安留在府中,专职负责保护赵子迈。
宝田见那邪祟朝自己撞了过来,便朝后方退去,身法之快,世所罕有。邪祟却也没有追他,就在宝田后退之时,它已调转过身子,将目光投掷在令一个人身上。
“不好。”赵子迈见它看向闫青城,心中一惊,一边招呼宝田过来,一边已经和几个衙役提剑迎了上去,将闫青城护在身后。
他感觉迎面扑来一股恶臭,熏得他几乎无法喘息,随后,就见那一抹猩红已经来到距自己不足半丈的地方,影影绰绰,时隐时现,犹如一只巨大的扑棱着翅膀的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