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迈缓缓摇头,“没有,我和曹县令的人一直在查找那个人,可是完全没有头绪,直到你们的出现。本来曹县令是没有将这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可是我听他说到了木鹞,便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上游的那个人之所以来无影去无踪,或许因为他是乘着木鹞而来的。这个念头当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了人皮,就让我更加确信,木鹞不仅是杀死袁蔚的凶手,也是杀死何洪声和他手下的元凶。”
“可是即便现在确定木鹞是凶手,公子还是对它背后的那个人一无所知是吧?”穆小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被注入了银亮的月光。
赵子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了,“对,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直到现在都未现身。”
“可是,他们两个总要碰面的是不是?”
“姑娘的意思是?”
穆小午扬首一笑,“我想我可能知道它的老巢在哪了。”说毕,见赵子迈用欣喜的目光看着自己,便冲屋门一昂下巴,“别谢我,谢谢那个躺在床上的老头儿吧,是他提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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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珉坐在书案后面,无神的眼睛盯着桌上的一豆烛火,目光许久未从上面移开。
方才,是他亲手将那几张人皮收好带回来的,他还记得手指摸上人皮时的触感,一点也不光滑,相反,还有些粗糙,他甚至能摸到皮上凸起的毛孔。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揪成一团。一方面因为他实在痛心,这几个人既是他的额下属,也是兄弟,他与他们相处多年,感情甚厚。可是今天,他们却从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了几张干瘪的人皮,这让他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另一方面,曹珉又感到后怕。他今天第一次见到了木鹞,那个东西远比他想象中更为吓人。它很大,双翼展开将近十尺,一双亮黄的吊梢眼像两盏烛火,瞳孔红得仿佛能冒出血来。它身体的其它部位都是黑压压的,唯独翅膀下面藏着两个团花型的“寿”字,像怒放的菊花,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一笔一划。
曹珉打了个寒噤,他在鲁城也有十几年了,什么样的风筝没见过,木鹞纸鹞也见过不少,这些风筝身上的图案有花草鸟兽,有各色花纹纹理,可是,画着“寿”字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还是这么单一的一个“寿”字,没有任何花纹装饰。
难道这只木鹞是要陪葬给死人的?
曹珉被自己脑中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