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陈用陈公子,不光书读得好,连风筝都扎得好,陈家所有改良的风筝都是出自他那双巧手。你说,别人怎么就能生出这么能耐的孩子呢,偏生我家那个就什么都干不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气什么气,你家又不开风筝铺,最该生气的应该是永盛吧,我看他们家这次压根就没来人。”
“是啊,不过这袁小姐刚走没多久,袁家少爷又......唉,估计袁老爷也没有心情再将铺子开下去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到从人群中穿行而过的穆小午耳中,她踮起脚尖朝四处看了看,在看到一个独自站在外缘的落寞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冲身旁的赵子迈轻声道,“公子,陈用。”
赵子迈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陈用站在城墙边,手中握着线轴,轻轻拉扯着上面系着的细线。
细线的那一端,是那只已经有些破旧的蓝绿相间的蝴蝶风筝。
“那两只最大的龙头蜈蚣就出自陈用之手,他不去放,却自个在这里放这只蝴蝶风筝,可见他对袁蔚用情之深,倒是我们误会他了。不过他被人误会,为什么不解释呢?”穆小午看着陈用的背影,喃喃说了一句。
“他并不在意,他的心意只需要被一个人知道就好。”赵子迈看了穆小午一眼,笑道,“小午,你真是该聪明的地方聪明,不该聪明的地方糊涂,这样很好。”
“夸我还是骂我啊,”穆小午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脸上却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来,“公子,咱们真的就这么离开鲁城了?”
赵子迈斜眼看她,“真凶已死,福寿膏全部收缴,不走还留着做什么?”
穆小午眼睛滴溜一转,“木鹞呢?”
“这邪物经常几百年才现身一次,顺天府事务繁忙,我不可能留在这里蹲守它。”他答得一本正经有理有据。
穆小午于是拊掌道,“正好,我和老头儿也要往西边走,与公子同路,这样一来路上就不用担心食宿,有你们作伴,也不会寂寞了。”
赵子迈抱着双臂看她半晌,终于摇头呵呵一笑,朝人群看了看,这才压低嗓音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怎么猜到我是假装离开鲁城的?”
“这不明摆着嘛,”穆小午睨他一眼,“曹大人对木鹞恨之入骨,生怕无法替他夫人报仇。可是你就这么走了,他却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挽留之意,这也太不合理了。”
见自己和曹珉的计谋被她轻易揭穿了,赵子迈站住不动,回头看了坐在马上的穆瘸子一眼,这才轻声道,“袁昌黎虽然死了,但我心中始终是有点不安,曹大人也是,因为除了那些福寿膏,这件案子是没有任何口供和人证佐证的。再加上木鹞尚未落网,所以我断不能轻易离开。”
“可是公子这场戏是做给谁看得呢?难道你真的怀疑真凶另有其人?”穆小午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