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了,这张年画似乎有种魔力,你若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仿佛就能被那双带笑的眼睛吸进去一般,神魂悠悠,飘飘晃晃,人似已不知身在何处。
张耀忠“呵”的笑了一声,伸出手照自己脸颊上轻轻一拍:宫里的美人儿们见多了,怎么还对着一个老太婆神思颠倒起来?虽然,他又用手指在画上搓了搓:这怎么不像画纸,竟像是一张人皮呢?不细嫩了,当然不如宫里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也算不得粗糙,还有一些弹性,似乎依稀还有一点温度,像是活人一般。
张耀忠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又想起老太后那番话:桂荣说那老婆婆总用眼睛瞪他,怪吓人的。
他又一次将目光移到画像的眼睛上:没有,她没有瞪着自己,她还在笑,笑得那般温和欢愉,仿佛全世界的快乐都集中到了她的眼角一般。
只是,他总觉得有一些不对,胸口也有些闷闷的,像被堵住了一般,转瞬之间,心情已与方才截然不同。
是怎么了呢?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张耀忠忽然倒抽了一口气:不是胸闷,他胸口处实实在在杵着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透过层层衣物,他都能感觉到上面冒出来的寒气。
他低下头,那是一根拄杖,灵寿木,不过八九尺,粗围三四寸,红色的外皮上坑坑洼洼,另一端也就是杵在他胸口的那一端则呈自然的弯曲状,看上去像一只鸟喙。
张耀忠揉了揉眼睛,他不知道这么一根破旧的拄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车厢里的,车门没有打开,车窗也被他从里面锁住了,这根拄杖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吗?
他伸出了手,慢慢探向顶在自己胸口上的弯角,因为直到这一刻,他都不相信这根拄杖是真的。
可是,手指还未触到它,拄杖上就忽然出现了另外一只手,手背上的皮皱皱巴巴,爆出了青筋,手指像弯曲的葡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