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只罐子的?”赵子迈盯着罐子上的泥土,心中微微一动,“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院子里的银杏树,它就埋在那里。”江滨直言不讳。
“是谁告诉你的?”
江滨朝前上了一步,“大人您昨日主动跟官府解释年画杀人之事与我和我父亲毫无干系,我自是对大人充满了感激,绝不敢对您有所隐瞒。只是这件事,说起来着实怪异,还望大人不要认为是小的在胡编乱造。”
赵子迈看着江滨,一字一句道,“怪异的事我见得多了,你如实说来便是。”
江滨松了口气,遂将河底那个男人的事一五一十道来,他将藏药之处告诉自己,他为何要选择留在这个阴阳交接的缝隙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历经千帆后的平静。
“祁王是先帝异母的弟弟,他的死一直都是个迷,连父亲都不知道祁王的死因究竟为何?那男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就是祁王?”赵子迈揣测着,开口问了一句,“那男人长相如何?”
江滨眨眨眼睛,“个子不高,但精炼有力,一看就是习武多年之人。他的......眼睛很亮,我从未见过那般闪亮的眼眸,盯视着我的时候,会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他一览无余,什么都隐藏不了。对了,他还拿着一把剑,那把剑的剑柄上纹饰着北斗七星,那七颗星星,和他的眼睛一样明亮......大人?大人?”
江滨看到赵子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两个眼珠子虽然盯在自己身上,但思绪显然已经飘到了别处。
“是他。”过了一会儿,他自嘲般地一笑,“我原以为他逃掉了,却没想到,他为了避开世间种种,逃到了这里。”
“大人,他是谁?”江滨不解,努力在赵子迈脸上寻找答案。
“一个旧友,”淡淡道出四个字后,他看向胡太医,“快去把药煎了,这药,救不了它,却能救江杉一命。”
江滨感激万分,刚要冲赵子迈跪下,却听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赵大人,”大名县令匆匆走了进来,他花白的胡子耷拉在嘴角,将他整个人衬托得仿若一只老山羊。朝赵子迈行了一礼后,他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可旋即,他鼻子一楸,眼泪就落了下来,“赵大人,赵大人,大名城已经被封了几日了,若再想不出破城的法子,城中积蓄的粮食就要被吃光了,老百姓就要统统被饿死了。”